54、荒山夜雨（6）（1/2）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扯过了女孩的背包和手里提的面包，也不管女孩疑惑的眼神，率先就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见女孩不动，回头示意。

“不是要上山吗？走啊，愣着干什么？”

“我说你去山上干嘛？难道你也想拜师学艺？”

“你想多了，我只是个香客，我去上香不行吗？”

这回轮到我没话说了，行，你是香客，送钱去的，欢迎还来不及呢。

李萧辰的眸眼一深，女孩喜欢耗，那就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

每个星期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两天，还是深山老林里，他怎样都是不放心的，反正他也准备好了，该做的作业该看的书，也都带在身上了，就算是上山清修了。

至于寺院不留男客的问题，他自有解决之道。

上得山里，早课已经结束了。

虚无早就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放下东西，就径直的领着我往大师的禅房里来。

“小荷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师父她老人家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这芸芸众生，世间百态，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师父啊，她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有这么玄乎吗？讲得像是真的一样，不过，师父都活了差不多一个世纪了，时间万事万物都已经看透了参透了也未可知。

“小荷姐，师父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亲自收过弟子了，你真幸运，在师父这样的高龄，还收了你作关门弟子。”

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师父确实是难得的一代高僧，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直觉告诉我，她身上有很多的秘密，需要我去一一的破解，也有很多值得我要学习的东西，需要我去探讨。

我可能不会学习她的避世无为，遁入空门，浪费了大好的光阴，可是她身上的智慧、学识和思想，却可以为我所用。

我注意到了，虚无和虚空都是“虚”字派的，而大师姐思白是“思”字派的。

“你和虚空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是的，我们都是入二师姐思慧门下的，师父早就不收弟子了，所以我说你很幸运啊。”

“为什么不是入大师姐门下？”

“大师姐是不收弟子的。”

“啊？为什么？”

“不知道，大师姐从来没收过弟子，但是她负责传授弟子们佛经茶艺医药很多知识。”

“就是说，大师姐就是寺院里的教书先生？所有的弟子都不是她的弟子，但所有的弟子又都是她的弟子，都是她亲自传授的。”

虚无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绕口令吗？

我也被自己的话给绕晕了，直接闭了嘴，所以说，大师姐在寺院里是特殊的存在了？

“以她的才能，她完全可以当下一任的住持啊。”

“是的，可是师父不肯给她剃度，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无可否认的是，大师姐是师父的最得意的最信任的弟子，所以，这十多年来，实际上是大师姐在管理着寺院，师父基本上都不理事了。”

我的眼睛一亮，果然是有秘密，我的好奇心大起。

平日里虚无很少话，没想到今日话这么多，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来到净能大师的禅房前，站定了，才发现李萧辰居然尾随而来，我也是醉了，他不是来上香的吗，居然跟到了这里。

一时间也无法跟他计较，只听虚无轻扣了两声，接着里面便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

“进。”

虚无推开门。

“师父，小荷姐到了。”

然后便让我自己进去，李萧辰也要跟着，却被虚无拦住了。

“师父只让小荷姐一个人进去，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李萧辰冷着眼，不说话，只好站在廊下等着女孩出来，他也有话对大师说。

房里点着檀香，香气萦绕，具有安神的作用。里面简朴、干净而整洁，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茶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

九十多岁高龄的一代大师，穿着沙尼服，此刻正盘坐在床上，手执佛珠，正在念着佛经，见到我进来，睁开了眼睛，目光慈爱的看着我。

我莫名的觉得，她就不是什么大师，就是邻家的一个老奶奶，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见我了，积攒了千年风霜的脸舒展开了，万年平淡的眼神里，藏着一抹淡淡的亮光。

“师父，您找我？”

“来，先扶我起来。”

说着，朝我伸出手来，我过去扶着她下了床，坐在茶桌旁，倒了一杯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