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物是人非(2)(1/2)
外面的雨疯狂的下着,我躲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哭。
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泪滑过脸庞,涩涩的难受。
黑夜里,没有听到猫头鹰的叫声,许是雨太大了,连夜里工作的猫头鹰也躲了起来,而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凄凉与惶然。
翻出哑叔留给我的宝贝,就着昏黄的灯光,一样一样的拿来看。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小鱼样儿的古化石,有明清时期的铜钱,有一些从大山里寻来的光滑的石头,还有很多我看不懂弄不明白的东西,每样都泛着陌生而古老的光泽。
在时空交错的岁月里,它们都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与纠葛?最后又如何像尘埃一般遗落在岁月的风尘里?
此时此刻,睹物思人,泪水又是再次忍不住的凄凄的流。
哑叔果真是有预感的,恐是预知自己的大限将至,所以提前把他所有的宝贝都留给了我。
脑中再一次的掠过他平静的如同睡着了般的面容,以及嘴角边还挂着一丝的笑意,知道他走得很是安详,了无遗憾。
或许,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凄苦孤独的一生?即便死了,还是要化为荷塘的一缕魂魄来守护着荷塘的一草一木?
想起之前从他眼里看到的淡漠与了然,我的心里又是一痛。
原来,他是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早就无所眷恋了啊。
这些年,我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有着一份别样的牵挂,想着有多些时间就陪陪他,在我还没有能力去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之前,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在他孤寂的人生岁月里填补片刻的荒凉。
而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的亲生母亲还没有找到,他是维系我和母亲之间关系的唯一的丝线,而现在,这唯一的丝线也断了,天地间,人海茫茫,我该到哪里去寻找这仅剩的血缘亲情?
“哑叔——”
我默默的喊着他,再一次悲从中来。
天边极强的闪电,划破了夜空的黑暗,像是给完整的天空劈开了一条裂缝,恐怖诡异降临,接踵而至的巨大的雷声震得房子都抖了抖,我吓得蜷缩在被子里,依旧呼咽着,却不敢再发出声来。
在这样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夏日的夜晚,我害怕,我恐惧,我孤独,我无助,我伤心,我难过.......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闪电划破夜空的惊怵画面,用被子堵住耳朵,不去听恐怖的雷声在屋顶的噼啪炸响,不去听暴风雨的疯狂肆孽,反复的叮嘱自己:“荷子,别怕,别怕”,强迫自己固守着内心里仅存的一点可怜的安宁。
满脸泪痕的我,感觉生命是如此的缥缈无依,脆弱如草芥。
然后,然后我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一夜的噩梦。
梦里时而看见哑叔对着我笑,对我挥着手,和我告别,他居然会说话了,我好惊喜。
“荷子,好好活着,记得一定要找到你妈妈。”
我伸手去拉他,他忽的就不见了,我抓不住他,然后我不停的哭。
时而又梦见哑叔教我学游泳,教我钓鱼,陪我摘荷花摘莲蓬,他看着我,一脸的笑。
“哑叔——别走——”
我是在梦里的惊叫中醒过来的,夜还是黑得深沉,雨好像停了,屋檐下滴答的雨声断断续续的。
耳边凉凉的,一摸枕巾,湿了一大片,原来,在梦里,我也是哭着,泪也不断。
屋里漆黑一片。
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的,热得难受,想喝水,便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因浑身乏力而作罢,以为天快亮了,忍着到天亮再说,于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到了中午,光线很强,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眯了眯,眼皮太沉太重,睁不开。
朦胧的意识中,似乎有脚步声走近,有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是母亲的手,她的手粗糙却不失温暖。
“荷子,你发烧了。”
她的手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猛缩了回去,人也跳了起来。
于是,脚步声急急的走了出去,寻来退烧药,混沌中,知道母亲用手托起我的头,和着水喂我吃药。
我对水极度的饥渴,大口大口的喝着,一下子就喝了一大杯水。
然后我继续迷糊的睡着。
我依旧在梦里挣扎,梦里黑暗无边,我茫茫然的不知身在何处,有时似乎飘荡在空中,有时坠落在云里。
梦里的画面一转,我和哑叔在采莲蓬,后来,他来了,一起参加进来,他伸手去采着一朵粉白娇美的荷花,说要献给我,船摇晃起来,他掉进了水里,他在水里来一个鱼跃龙门,双手趴在船舷上,墨黑幽深的眼睛看着我,眼里闪耀着光芒。
多美啊,我多想就这样一直在梦里,不要醒来,这样,哑叔没走,你也在,我们都在。
又一直昏睡着到了下午,发了一身的汗,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只是感觉好饿。
忽然,梦里那个帅帅的男孩,变成了一张冷漠的冰封脸,狠狠的蹬着我,目光严峻冷冽。
“荷子,还不起床!要迟到了!”
我忽的坐起来,我从云端掉了下来,摔得屁股很疼,那么真实的痛感,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还真的疼。
李萧辰这家伙叫我上个学,也用不着这么吓唬我吧,还进我梦里来吓我。
马上起床,换了汗湿贴在身上的衣服,我皱皱鼻子,全是很酸味儿,也不知究竟出了多少汗。
辘辘饥肠的我,浑身虚乏,这才发觉我好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跑进厨房,端起留给我的饭菜就吃,不知是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还是米饭太香,很快的就扒拉了个干净。
重回人间,有米饭充实着饥饿的肠胃,就好像是脚踩在地上一样的踏实。
匆匆的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打包,绑在自行车后,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要去早点儿,别迟到了才好。
梦里李萧辰的吼声还在耳朵嗡嗡的响着。
出门的时候,父亲正从外面赶回来,急躁,惊慌,眼神直接掠过我,看着母亲说:
“小黑找到了。”
“在哪里?”
“西塘边的那棵大树下。”
“怎么不把它牵回来。”
“它死了。”
我拉着车的手,一顿,丢了车就往外跑,也不顾自行车啪的倒在了地上,零散的东西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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