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乡村纪事（1/2）

冬日的雨，绵延不绝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之久。

毛毛的细雨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像是漫天漫地的撒落细细的盐花，天寒地冻的冬天里，风雨带着漫天的寒冷席卷而来。

湿漉漉的世界里，没阳光没有温暖，我在凄风苦雨中和练习题做着斗争，和自己莫来由的忧伤做着斗争。

李萧辰自从上次踹翻了桌子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脾气，除了只是偶尔的嘲笑我一番，日子便也过得风平浪静。

该要我背的书该要我做的练习，他也会毫不留情的要求我去做好。

那天是周末。

太阳终于冲破了厚厚的云层，露出脸来，天空终于放晴了。

冬日的阳光特别温暖的照在大地上，把世界的寒冷都逼走消散了，一群小麻雀欢快的在屋檐上飞起落下，“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我把阿奶背到屋外晒晒太阳，阿奶坐在摇椅上，盖着毯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阳光洒落在她苍老的面容上。

阿奶是越发的老了，自入冬以来，她就越发的爱睡觉，有时候她甚至可以睡上一整天，不知道黑夜和白昼，也不知道肚子饿，就那样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的睡。

她清醒的时间越发的少了，连对吃的东西都不再感兴趣，更别说其他的。

风烛残年，便是她现在的样子。

她不仅奢睡，意识迷糊，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清醒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好不容易清醒那么几分钟，也不认得人了，她的记忆力消退得厉害。

昨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冬天昼短夜长的，加上昏昏沉沉的下着雨，进门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冰冷与风雨，她端详了我好久好久，非常努力的从脑海里搜索再搜索，才恍然大悟的拍着干枯的大腿说：

“我以为是哪个姑娘家家的，原来是我的荷子啊。阿奶是老了，老了，连我的宝贝也认不出来咯。”

我的心都酸了。

这漫长的冬天虽然寒冷刺骨，但也是一年中最为难得的悠闲自在的时光，我一有空就尽量的陪着阿奶，讲些学校有趣的事儿给她听，给她揉揉手脚，活动活动筋骨。

看见她昏沉沉的睡着，便拿出一本书来看，用这么点时间看看书，即使能记住一两个单词，也是好的。

乡村根本就无书可看，市场上虽然有黑白电视卖了，却没有钱买不起，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要去看场电影还得到镇上，还要花钱，非常不值得。虽然我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吵着让李萧辰带我去看，但我不想麻烦他。随着年岁的增长，总感觉回不到儿时了，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抬头看时，却看见远处的葫芦山非常模糊的线条，若隐若现。

“姐，你怎么把书给倒着来看？”

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是我走神了，我根本没看书。

小勇正追着大勇满屋子的跑，大勇边跑边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压根儿就没有看书，我是拿着书本却在想着心事，连书倒过来也没有注意到。

母亲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小勇，说：

“去，别吵你姐学习。”

我听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脸煞的红了，心慌的时候，我的脸就会红到耳根。

这个时候，只见强子和三爷荡啊荡的走过来，摇头晃脑的，像极了猪八戒，两只大肥猪。

这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两人是满脸的油光，浑身的肉都横着长。

远远的看见了我，便取笑道：

“我们村的才女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拿着书看，真是勤奋哪，啧啧。”

我装作没听到，不理会他们。见我不哼声，他们却嬉笑着蹭到旁边，两个眼睛不安分的左瞅右瞅，眼神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