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净妖（2/2）

增秀受伤怕自己无法对抗妖魔，就先出去找师父法慈，他走了不到三步，有鱼手持宝剑飞到增秀面前。

“想走？没那么容易！”双眼通红的有鱼转身将剑向增秀胸膛刺去。

增秀拼死抵抗，边打边唤醒有鱼:“有鱼，莫要被妖魔迷了心窍。”

听到增秀第一次叫自己“有鱼”而非“年师妹”，那一声呼唤仿佛从亘古传至有鱼耳朵里，有鱼松开手，对自己重复道:“我不能对他下手，我不能对他下手。”

“杀了他，杀了他。”耳朵里又灌进其他声音。

有鱼分辨出那是女人的声音，她也弄清了藏在自己体内的妖怪是个女妖怪。

恍恍惚惚，有鱼的意识走进了混沌的幻境，循着声音，她走到了参天古木前，就如小时候做梦梦到的那样，古树上系着叮叮当当的铃铛，满天黄叶飞舞在空中。

有鱼壮着胆子靠近古树，看到古树前跪着一位女子，那女子双手合十，向古树虔诚许愿。

“泰山府君在上，我愿意……”呼啸的风声埋没了女子的祈祷声，那女子不停磕头，瘦小的身影显得无限凄凉。

有鱼的鬼眼再次开启，她看出了古树前的女子是妖怪，欲除心魔先除妖怪。有鱼抽出随身携带的剑，一步步走近那女妖怪。

剑抵到了女妖怪后背，有鱼下手前问女妖怪:“你到底是谁？你为何害我？你究竟什么时候进入了我体内？”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没有害过你，我一直在你体内。”女妖怪淡淡回答。

“不可能，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我见过獐子精、梳子精、书灵，还有其他妖怪，确信没有见过你。”有鱼不信。

“你忘了，两百多年前，你曾答应过我的愿望，救他，你必须救他！”那女妖怪激动起来。

有鱼的记忆一片空白，两百多年前，她还没来到世上，她还不是年有鱼，难道她的前世与这妖怪有纠葛？

“前世之事我已忘尽，我并不认识你，希望你不要再苦苦纠缠。”有鱼道。

“呵呵，忘尽？两百多年了，你连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忘得一干二净？”

女妖怪说着，突然转过身，一张血污又残缺不全的脸移了有鱼面前。

有鱼被突如其来狰狞的面孔吓到，手中剑咣当落地，捂住眼睛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怎么？你不想杀我了？”女妖怪凑到有鱼耳边窃窃私语，“不过你杀不了我，因为我已经死了，两百多年前就死在这天竺寺里。那一夜的天好黑好黑啊，瓢泼大雨打在我的尸体上，好冷好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有鱼闭着眼睛不想听女妖怪的话。

“后来我魂魄飘到了遥远的地方，我做了一个交易，你答应帮我实现我的心愿。有鱼，你以为你来到世上还有什么目的，你不过是来完成我们的愿望。”女妖怪笑起来，许多与女妖怪不同的声音但同样的语句响在有鱼耳畔。

“你们都走，都走开！”有鱼睁开眼睛看到古树下多了许多张陌生的面孔，那些人黑压压地向有鱼走来。

有鱼惶恐至极，绯红色的瞳孔里都是她不熟悉的人影，他们到底要她做什么？她绝不能任他们摆布，她一定要出去。增秀还在古塔里守候着她，她不能被妖魔控制，不能让师父他们失望。

有鱼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浑身散发出怒气与杀气，参天古木上的叶子纷纷抖落，眼前的人影都随着叶子消失。

叶落尽，黎明的曙光穿过古木打在有鱼身上，有鱼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从脸庞到手上，那股暖意似乎能融化一块冷冰，熔化一块硬铁。它赐予有鱼勇气，带领有鱼冲出黑暗，走向光明。有鱼多想牢牢抓住这摄人心魄的温存，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松手。

“有鱼，有鱼，有鱼。”增秀抓住有鱼的手呼唤有鱼。

有鱼睁开惺忪睡眼，看到增秀一直守在她身边，增秀见有鱼醒来，赶紧松开手，对有鱼解释道:“年师妹，之前你昏了过去，四肢变得冰凉，我才冒昧捂热你的手。你进入净妖塔里除妖，天竺寺就必须对你负责。”

“谢谢你，卓师兄。”有鱼笑道，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

“如今相安无事了，出去见你师父吧，不要让你师父久等了。”增秀道。

有鱼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跟着增秀一块走出了净妖塔。

古塔外面，鸱鸮半闭着眼睛停在树上，它望着古塔里面的人整整一夜，冷笑道:“那个笨丫头身上哪有什么妖怪？天竺寺僧人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她绝不能出事，没有她，我还怎么去蓬莱岛？”

说着，鸱鸮又飞到了古塔窗口，落寞地望着古塔道:“小思，我找到带我去蓬莱岛的人了。等我回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