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松动（1/2）

三昧真火呲呲燃烧，炽热的火苗从结界处迸发出来，像红橙相间的旗帜，飞舞、飘扬；像活泼的精灵，尖叫、跳跃；又像凶恶的野兽，撕咬、咆哮。

有鱼奔跑着，一头扎进阵内，举起剑砍去落在书灵身旁的火苗，自己的头发与衣衫随之也沾上火苗，她不顾火苗灼烧到肌肤，挥剑破坏玄真布下的结界。

玄真看到有鱼疯狂举止，握住有鱼手腕惊愕道:“鱼儿，你在做什么？”

“师父，我不想看到你们互相残杀，化干戈为玉帛吧。”有鱼求玄真道。

“混账！他是妖，他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你看看嫣然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玄真道。

“只要师父放书灵出去，我自有办法请他解除嫣然身上法术。”有鱼信誓旦旦道。

书灵看有鱼擅自做主张，推开有鱼道:“我墟中梦，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救，收起你的可怜与同情。”

有鱼被书灵一推，身体倒向玄真那边，瞬间，她与书灵之间被一道熊熊烈火阻隔。

“书灵。”有鱼被呛得流出眼泪，伸手去抓书灵。

玄真拉住有鱼，对有鱼义正言辞道:“鱼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妖，你是人，你怎么那么傻，连人妖都不分。”

“师父，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书灵本可以杀死嫣然、师兄跟我，但他没有，他跟那些妖怪不一样。”有鱼拼命解释。

“够了，妖怪就是妖怪，你再包庇妖怪，为师就当从没收过你这个徒弟！”玄真气急。

有鱼跟玄真激烈争辩，给书灵争取了逃出去的机会，书灵拭去身上火，从阵中冲出去。玄真知有鱼坏事，就回过头去追书灵。

出了阵的书灵不再受阵法束缚，见玄真迎面而来，就动用妖元，集中力量，朝玄真打去。

还在跟玄真争吵的有鱼，见势扑到玄真面前，妖法贯穿有鱼身体，有鱼如落叶般倒在枯叶满地的荒地上。

“鱼儿！”玄真扶起倒在地上的有鱼，施法救治有鱼。有鱼脸色发黑，身体不停哆嗦着，不是因为书灵出手太重，而是妖气已经侵入到了有鱼体内。

看到有鱼受苦，书灵有点后悔出手伤了她，他想靠近有鱼，竹风出剑拦住书灵:“你还害有鱼不够惨吗？有鱼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有鱼陪葬！”

竹风的话刺痛书灵，书灵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想救有鱼，为什么他就不能靠近有鱼？就因为她是凡人，他是妖怪？有鱼说得对，他的主人都能写出妖怪与凡人相爱的故事，小梳子都能与有鱼成为好姐妹，他跟有鱼为何不能跨越人妖之间这道鸿沟?

“把有鱼交给我，我带她回不夜城，我知道不夜城有个地方能洗去她身上的妖气。”书灵问玄真讨要有鱼。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痴心妄想！”玄真站出来，突然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趁书灵不备捅进了书灵身体。

匕首被下了法术，进入书灵身体后，匕首上的仙法如开枝散叶般，刺破了书灵的奇经八脉，书灵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刀是为嫣然报仇的。”玄真拔出匕首，又在书灵胸口插了一刀。

书灵听到自己妖元破碎的声音，汩汩的鲜血不断从胸膛涌出滴落到地上。

“这一刀是欠有鱼，你早该死，是有鱼让你多活了一刻，但你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玄真对书灵道。

书灵冷笑道:“要不是我担心有鱼，又怎会被你偷袭？不过你也说的对，没有有鱼，我早就死在阵中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希望你死也死得离有鱼远一点。”玄真一掌打开书灵，抱起有鱼，叫竹风带上嫣然一并离开。

书灵遭到重创，妖元毁坏，将不久于人世，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玄真他们。

“世上所有故事的结局不是悲剧就是喜剧，而我只是恰巧猜中了《墟中梦》是悲剧。”

望着有鱼远去，书灵又再次想起有鱼的话，是啊，所有故事的结局，不是悲剧就是喜剧，而今天正是他书灵墟中梦跟有鱼的结局，不幸的是他与她之间也是悲剧。

“有鱼，你醒来的时候若有机会再看《墟中梦》，希望你能看到我为你写了一个完美的结局，不是悲剧，而是喜剧。”书灵变出书与笔，翻到书的最后几页，握笔颤抖着续写《墟中梦》。

每写下一个字就像过了一万年那样长，每写完一段话，书灵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当最后《墟中梦》完稿时，书灵合上书本，会心一笑。

之后不久，他的身体像崩塌的沙堆，随风消散在天际。

妖元所化的沙粒飘落到有鱼的脸上，玄真轻轻拭去爱徒脸上的尘土，有鱼身上的妖气变得越来越强烈，妖气快要吞噬她的意识。

“去天竺寺，救他，快救他……”有鱼口中念着玄真他们听不懂的话。

玄真停下脚步，疑惑有鱼梦中何出此言。竹风闻声来查看有鱼情况，摸摸有鱼额头，她的额头滚烫，就像发高烧一般。

“有鱼会不会死？师父你快救救有鱼。”竹风知晓玄真此刻身心俱疲，故意在玄真耳边说个不停，扰得玄真不得安宁。

“她不过感染了点妖气，死不了，回客栈再说。”玄真有点烦竹风。

“师父，你看有鱼都这样了，到了客栈她挂了怎么办？你如何向有鱼父母交代？”竹风加重语气。

玄真被吵得不耐烦，放下有鱼道:“那我就地为她祛除妖气，你可满意？”

竹风就等着玄真这句话，一口答应道:“好啊好啊，师父，我为您护法，您就安心救治有鱼。”

玄真施法，向有鱼输入仙气，清凉的仙气涌入有鱼体内，与妖气发生激烈的搏斗，可有鱼的身体越来越热，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她浑身妖气缠身，体内一股神秘力量像贪婪的猛兽不断吸收玄真的真气。

再这样下去，玄真的法力都会被有鱼吸收殆尽，玄真及时收住手，有鱼身体一晃又倒在了他怀里。

“竹风，你速去客栈收拾行李，今晚动身回神仙居。”玄真一边擦有鱼额头上的汗滴，一边对竹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