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梳子（1/2）

有鱼望着灰烬发呆，玄真以为有鱼被吓到，上前对她道:“鱼儿，人妖势不两立，不要怪师父心狠手辣，带上竹风回去吧。”

有鱼心中的疑惑还未解开，对玄真发出一连串诘问:“师父，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那神像，你才将我带到神仙居修炼？我是不是那女子的转世？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玄真背对着有鱼，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情，不宜了解太多。”

“可那神像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中，我到底是谁？神仙居供着一尊跟我一模一样的神像，我感到好害怕。”有鱼明明感觉这些都跟自己有关，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是那女子的转世，那女子早在几千年前就灰飞烟灭了，不可能再有转世。她的确跟你一样也有一双鬼眼，但你绝不可能是她，我带你来神仙居修炼，只是因为你有仙缘。至于你会长成那女子的模样，也出乎我意料。”玄真第一次提那么多关于神像的事。

“师父，那女子因何灰飞烟灭？”有鱼刨根问底。

“为了人间大义，为了天下苍生，她牺牲了自己。她是祖师爷最敬佩的仙人，灰飞烟灭后，她没有了躯体，也没有了灵魂，祖师爷就做了这尊石像，让她受历代神仙居弟子供奉膜拜。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有一颗济世的大爱之心。有鱼，为师不求你能修炼到上仙、成为昆仑天神，你能降妖除魔，造福百姓就够了。”玄真道。

“师父，我会学那神像仙子，成为一个心怀天下之人。”有鱼向玄真立誓。

玄真感到欣慰，拍拍有鱼肩膀道:“鱼儿，你长大了。”

说完，师徒二人带着昏迷的竹风回去道观。

神仙居弟子整整齐齐站列两旁恭候玄真回来。佟奇上前想去扶玄真，玄真疲惫地摇了摇手，走进观内去休息。

玄真一走，众人围着有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鱼不知从何说起，她累了一整天也想去休息，但师兄弟们就想打听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嫣然挡住那些围观者，生气道:“喂，你们有没有良心，平日里大师兄对你们这么好，他昏迷不醒你们不去照料，光顾着向有鱼问东问西。”

“嫣然，你想想看，有鱼跟大师兄在祖师爷像前面壁思过，大师兄不是昏迷就是疯了，有鱼是不是对大师兄做了什么？”

有鱼虽然对竹风有些好感，但听闻底下胡言乱语的，气得冲进人群嚷道:“你们再瞎说我就禀报师父，说你们诋毁我跟大师兄清白。”

“你们看，有鱼她脸红了，肯定是喜欢上大师兄了。”众人嬉皮笑脸道。

神仙居都是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玄真禁止手下弟子在神仙居修真时婚恋，可转眼弟子们都已成年，情窦初开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在禁忌之下却成了笑柄。

有鱼百口难辩，捂着发烫的脸气呼呼跑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心中还没解气，就坐在镜子前，扯着自己辫子，怨自己，也怨那些搬弄是非者。

别人议论她跟竹风，就让他们去说呗，她为何这么激动？是怕流言成真？能每天跟敬爱的卫师兄一起练剑习法，相亲相爱，不正是她所想。

有鱼想得出神，随手拿起镜台上的梳子，梳理被自己扯乱的辫子。纷乱的思绪随着梳子的移动，编织成了绮丽的梦。

有鱼满心欢喜，像去参加一场宴会。总觉得头上少了点什么，戴上珠觉得太俗，插上金钗又太招摇，有鱼仔细琢磨着配点什么饰物好，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双白净又骨节分明的手，将一支碧绿的簪子插在了有鱼的发髻上。

“真好看。”有鱼自我陶醉道。

“你喜欢就好，你戴什么都好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谁？”有鱼警觉往后看，后面并没有其他人，她刚才是怎么了，分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看到了男人的手，她伸手去摸头上的饰物，头上的玉簪已经不见。

她再回过头看镜子，镜子里的手还在，正在慢条斯理地为有鱼打理头发，低声问有鱼:“夫君的手艺还满意吗？”

“满……意。”有鱼断定是碰到了鬼怪，不敢贸然得罪，只得勉强答应。

那双细白的手从发端移动了有鱼脸上，再轻轻抚摸有鱼的嘴唇，似曾相识的暖意从他指尖酥酥麻麻地传入心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有鱼感觉受到了侮辱，再也忍受不下去，鬼眼又忽然打开，镜中的幻境都消亡在熊熊烈焰中。

“再对我无礼，我就对你不客气！”有鱼拔出剑对镜子喊道。

镜子里没有声响，窗口传来了铃铛般的笑声，只见一个模样娇小的女童坐在窗台，一边摇摆着白藕般的小腿，一边拍着小手嚷道：“小姐姐，你有心上人了。”

有鱼的心事被女童说中，她对自己敬爱的师兄产生了好感，脑中又浮想其他男人，她是修真之人，怎么可以有这些邪祟念头？

“是你变了法术，制造了那些假象，我不会让你得逞。”有鱼举剑往女童挥去。

女童瞬间转移，小小的人儿坐在了有鱼的床上，施法吸来摆在桌子上的果子，津津有味地啃起来，她赖在有鱼房间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