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心可贵(2/2)
穆若颖安抚完玛尔拓,便离开了京绣阁,她觉得很累,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心能丑恶至此,原来这个天下没有一位明主,百姓遭受了多少的迫害,而他,还稳坐在龙椅上,担忧着他的皇位,举办着他的庆典,也许这个王朝真的该换主了,穆若颖本想着袖手旁观,未来的新主是楚凌然也好,是穆惊鸿也罢,她只想要有足够的权利去保护她爱的人。如今看来,天下之主,只能是楚凌然了……
“主子,您回来了!今日那杀千刀的来找过你一次,说是楚将军想约您饮茶,我推拒了,说您身体不适不宜吹风。”
泠儿口中说的杀千刀的应是楚凌然身边的将军清风没错,楚凌然今日来找过自己?他按理应在为福湾的兵法而烦忧之际,来找自己所谓何事?她虽从小攻读兵书,但她从未上阵杀过敌,楚凌然在这个时候找她也是怪事,想着自己应与楚凌然半月未见,此时找她必是什么重要之事,正好自己也为玛尔拓的事情发着愁,不如今晚就去与他商量一番。
“泠儿,今日谁来找我,你都说我睡下了。”
“主子,夜那么深了,你一个女孩子…明日再去不行吗?”
穆若颖不管不顾的出了府,这件事一定要尽早与楚凌然商量出对策,晚一日又是多少的百姓受到罹难呢?穆若颖来到楚府,却被管家拦住不让进门,言语神情中都有些奇怪,穆若颖推测应是楚凌然根本不在家,只是夜已深了,楚凌然此时不在府上,管家的神情又如此慌张,楚凌然必有秘密。
“穆小姐,我今日去找过您,您府上那丫头说您身体不适,如今夜深了,您该去休息,而不是跑到将军府,遭人误会。”
穆若颖一直知道这位将军看不上自己,认为自己故意勾引楚凌然在先,这倒是令人发笑,若真是认真论一论,明明是楚凌然勾引自己在先,但她也不是个爱说礼的人,楚凌然即不在府上,此刻又会去哪儿呢?
穆若颖走在昏黄的街道上一个人兀自的想着,这个人…一定是楚凌然不希望旁人知道的角色,若真是密谋些什么将军府应是个更为安全的地方,除非是两个人的身份都过于特殊,今夜又是皇宫中的明花节,王公贵胄都会去夜游月湖心,即是宫里的人跑出宫外,楚凌然也往楚府外跑,那么他相交的一定是宫里之人。究竟是何人呢?他们二人有会在哪里掩人耳目?
被抄了的花枝坊……
如今那花枝坊是座破旧蚁楼,四处昏暗无光,夜已那么深,断不会有人跑到那儿去,就算是去,也是往京绣阁去,与那相反方向的花枝坊,是绝妙的藏身地点。
穆若颖心中了然,今夜不知是怎么了,理智跟不上自己的好奇心,她明知道楚凌然是友更是敌,倘若自己被他发现了,那么自己不一定能活着出了花枝坊,可她仍旧想搏上一搏,她有预感,过了今夜,她就能完全看清这朝堂局势,楚凌然的所有目的,楚凌然究竟是敌是友只需要她到花枝坊便清晰了。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带兵去福湾吗?”
果然,昏暗的屋子里传来了一位陌生的男子的声音,语气温柔儒雅,倒是不像一个攻于心计之人。
“嗯,我必须去。福湾是我国的子民,祁宇,他是我的子民。”
那是楚凌然的声音,祁宇…何祁宇!楚凌然私会的人竟是祁王殿下,那个不问朝政,一心茶道的人,难怪楚府会有一株如此好的茶树,他们相交不浅,祁王殿下也有意染指朝纲?可是他又如何甘心将天下拱手让给楚凌然呢?
“可穆府那老贼开始有了动作,你若此时不在京城…机会一旦失去了,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祁王说的应是穆惊鸿,自己都不知道穆惊鸿近日开始有了动作,这个久居深宫的王爷是多么的不简单,他了然天下的一切,他远比那位沉不住气的太子要有谋略的许多,自己之前对他的好奇如今也得以证实。
“我终有一天,要用穆府上下的血肉为我楚府上百人祭奠亡灵。”
不知是夜深更重还是楚凌然的气场实在太过于阴狠,穆若颖感受到了楚凌然的恨意与杀气,她的记忆里,穆惊鸿与楚凌然没有多大的怨念,若非…楚凌然的身世别有文章?怪不得他初见自己蓄意接近,原是他想要我为他卖命,杀了穆府上下的命,自己虽然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却终究因为证实了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真心”而感到悲怆,自己怎么会相信他呢?还在他面前袒露了真心,这种眼望江山的人,怎么会懂人心可贵呢?
“那穆若颖呢?她的血,你也要祭吗?”
穆若颖一边悲戚的想着,一边想要楚凌然的答案,只要楚凌然说个“不”,她就甘愿,她就能帮上楚凌然夺得这个天下,她从不在乎穆府,也对穆惊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求这个男人对她是有着一丝一毫的真心。
“她的血…我不会落。”
多么冰冷的话,多么漆黑的夜晚,多么冷血的人心啊…他楚凌然,悬崖那日说他在,他在…穆若颖就以为那么往后他真的会陪着自己,不让自己独自面对,如今看来,这只不过是换去人心的计谋罢了,到底是楚凌然棋高一着。
穆若颖的一滴泪掉落在了地上,随着屋内的沉默,在那青石板上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楚凌然与何祁宇自幼练武,听力本就比常人敏锐。穆若颖心已死,她窥探了楚凌然的秘密,她今日…到底是输了。
“谁?”
穆若颖感受到暗夜中有个背影一闪而过到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凉的剑,就如同剑的主人…那般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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