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51.13-A章：采石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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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了农夫两枚金币，后者看着手心的金币稍微迟疑少许，便指着不远处的谷仓说道：“要不要坐下喝口水？”

不大的谷仓以木材和泥建造在田边，几声吠之后，老狗开始围着你和安妮特摇尾打转，然后卧下不动。进入谷仓立刻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很恶心。长型的空间,门口在中间，左侧从房梁吊着一口大锅，正在火上煮着些什么，周围摆有三把木椅，锅正上方的房梁还挂着一只貌似狐狸的尸体，一块猪或牛的后退肉以及四条鱼,利用炊烟顺便熏制。桌上堆着几根萝卜和一个南瓜、蒜，还有两个小瓶,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盐，另一个则像是某种奇怪的酱汁。从旁边的餐具来判断这里应该住着三口人。谷仓右侧是三头牛拴在食槽上。吃饭的地方和养牲口的地方在同一个屋檐下，食物和牛粪的气味混淆在一起。四面墙壁从木头缝隙里多多少少透着光。

“让两位见笑了，我们在城镇有座砖房，比这里干净很多的。平常我们只是在这里吃顿午饭，晚上会回镇。这狗懂事，不会乱咬人。”农夫请你俩坐下，锅里貌似煮着杂煮，姑且能看清有萝卜和土豆，“我不关心你们是干嘛的，有什么想要问的请说吧，只要别让我惹上麻烦就行。”

安妮特环视周围。她最在意的还是人跟牛共处一室。“这牛……？”

“牛价稳定，上次一头公牛我卖到了8枚金币。我们通常只在冬季才会宰牲口，只是前阵子儿子找个了女友，所以才卖了一头。”所以这三个餐具指的是他、儿子和儿媳。其实安妮特只是想问为什么人吃饭会跟牛吃饭在一起，但对于农夫来说却很正常。

刚说到这里，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提着水桶推门走进谷仓。发现有客人,随即躬身行礼，然后将水桶放在角落里转身离去,回避了。匆匆瞥了一眼，她虽然有些雀斑，但相貌中上，行礼姿势也尚可。

农夫盛了两碗杂煮。安妮特低头盯着手里的未鉴定食物，断然不会轻易尝试，尤其是……

“咦？你这加的是什么？”

“没见过？「尕让玛」一种鱼露，拿鱼虾腌渍、发酵、熬制而成，尝尝吧味道很好的。光放盐没味道。这里的鱼虾比古城便宜许多。”

闻到奇特腥臭味时，安妮特还以为农夫明目张胆的在往碗里下毒。她默默的将碗放在腿上，保持着礼貌微笑。她从大城市生活多年，倒不是吃不了冒险生涯风餐露宿的苦，但至少要讲究干净卫生好吧。

古城是内陆城市，迷宫小镇虽有运河但也不产鱼，鱼虾便宜应该是因为人工湖吧。

“所以你们是古城迁居来的？”

“近两个月前，我得知这里有开拓村正在征募移民，所以就把被鼠人弄得乱七八糟的田地和家全都卖掉，带着儿子搬了过来。田被毁了两次,第一次是哥布林兽人攻城,第二次鼠人泛滥，我实在是负担不起古城的税金了。儿子有手艺，搬家倒没多大差别，反正搬来搬去他还是在跟着古城市场做工。”这农夫够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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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特问及了税金问题。

“都是两成，古城和这里。”

“这……有点高吧？”

“是不低，但还好。”农夫为你们倒了杯热水，木制杯子看起来不太干净，“我曾在四个地方种过地——在古城的农庄当农奴童工，想吃饭就得干活不管多大的孩子，那时候我和父亲加在一起只能留下一成收入；全国大肆废除奴隶制，农场主被绞死，我们分到了一块郊外的田，就是刚卖掉的那块，议政厅抽一成神殿抽一成，我们自己吃四成，加上其他零散杂税最后还能存下两三成；后来我年轻气盛离家出走去了附近的山村，那里是议政厅三成税神殿两成税，非常苦，我讨了老婆马上就又跑回古城了；然后就是这里。”

农夫继续说道：“迁居时已经是春末夏初，勉强种下了麦子，完全没指望今年能有什么收成。时机不太好啊。多亏了议政厅雇了几名德鲁伊，加速了生长并肥沃了土地。我算过，缴纳两成税之后，赚的比古城要还多些，可以接受。重要的是古城还有一成神殿的税，这里神殿没税，杂税也少。”

“有什么杂税？”

“公共澡堂税和烧窑税。每个领民必须缴纳一笔澡堂税，然后可以免费使用大浴池，洗不洗都得交。我去过一次就再没去过，白费钱。洗澡是有闲的少爷们才会做的事，要我说十天半月在河边搓吧搓吧就够了。”农夫一想到自己交的冤枉钱就有点生气，“我本想自己烧面包，但议政厅禁止私人烧面包烧陶瓷。我不愿交税，所以把炉子拆了。”

“儿子和儿媳如何？”

“未，未来儿媳。我还没有最终同意呢。儿子做皮带、绳索、锁链和背包相当不错，主要是学的皮匠手艺，给老板打工。”农夫忽然表情凝重。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儿媳啊，我不太喜欢。我当年找老婆时山村姑娘们都很淳朴，但这个姑娘是旁边新开拓村来的，从北境逃难而来，读写和算数都学过一点。要我说，女人心气高没……哦对不起，我是说农家的女人心气高没有什么好处。她以为嫁给一个在好领地正式登记的领民，就可以也获得正式领民的身份。我不是具体指她哪里不好，只是见过很多这种不安分守己的女性，她们如果遇到了比我儿子更好的机会，就会立刻抛弃我们。我不会看走眼的。”说完农夫尽是低头叹息。

“难民很多吗？”

“很多，光是开拓村本身没有那么多工作养活他们。我家旁边的农庄已经雇了二十名临时工了，月薪只有1金。1金，都不够那些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吃饭的，但总比饿死强。爱干不干，想干的多的是。”马修那边的领地情况貌似不太好，一些失业者开始往迷宫小镇寻找工作。无业问题很容易转化为治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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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无赖来找茬？”

“有过一次，被市场组织的几个民兵在巡逻时撞见，赶跑了。”

“莫非……”安妮特想起农夫之前忽然笑起来，“刚才说不缺人手，是因为你也雇了那些临时工？”

农夫连连摆手：“哈，再便宜我也舍不得花那个钱，我这块田才多大啊，需要雇人？比临时工还便宜，邻居的农田几乎也都是这么干的，其实我们是在晚上……”

刚说到一半，门被少女推开。

她急忙跑到农夫身旁，搅弄着大锅：“叔叔！你瞧你只顾着跟客人说话，看！忘了吧！？”最后三个字特别重音。

农夫眨了眨眼，仿佛想起了什么，改口道：“对对，我差点忘了。哎呀不说了，你们快吃啊。”

气氛变了。少女不再回避，而是站在农夫身旁不断搅着大锅，并热情的给你俩盛汤。看来言尽于此，是时候离开了。

你和安妮特离开了谷仓，听到身后远远传来诸如「他们叮嘱过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了，我一时忘了而已」之类的对话声，也听不太清。

这附近不止一户的普通农夫之间的秘密，不可能是什么严重事。回头再说吧。

你俩前往山脚方向。

远远望去，有两块区域比较热闹。左侧是伐木场，右侧则是采石场。你走向采石场。

光着膀子的汉子拉着满满一车又方又大的石块，朝着城镇方向从你俩身旁经过，车后面还有另一个汉子在卖力的推。

采石场规模不大，堆积着石料的如广场般压实空地约两三辆马车宽，不足百米长。山坡开凿的垂直高度目测约仅有三十多米，超过那之上的山坡仍有绿草青苔。有两个坑洞，没有铺铁轨，往里望了一眼，怎么看也不像有多深的样子。

但是人手可不少，监工模样拿着木棍的有四五人，叮叮当当凿石头搬石头的四五十人，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监工们虽然看到了你走来，但根本顾不上理睬。

安妮特找到一个看起来身份最高的人询问：“你好，我们想打听些事。”

“忙死了，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