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往（1/2）

觉得太丢人，二话不说就捂着脸让泪水顺着手滑下去，还能不让别人看见我的脸。

过后感觉到有人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哭了多久对方就坐了多久。当我抬头一看，旁边的清风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就愣住。

当时心里极度委屈，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在这种时候遇见他，可丑死了。

“你，怎么在这儿？”

他似笑非笑地说：“下晚自习不想太早回去，来这儿吹吹风。”犹豫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风有点大，眼睛进沙子，疼得厉害。没忍住就流了点泪水。”我想这应该是最老套的掩饰方法了，但没办法，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硬着头皮上。

“嗯，是挺大，鸽子都不飞了。”很明显，他这是在配合我，但放眼望去，确实有一大群白鸽在广场中间游走。我其实有点排斥这种尖嘴动物，实在有点莫名的恐惧感。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说话，走上前喂起了鸽子。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影。那双腿，真的长得让人牙痒痒。不知是我出现幻觉还是什么，清风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是温柔的。我在想，如果以后，能让他喜欢的人，究竟得有多幸运。

他把手里的东西喂完了过后就回来又继续坐在我身边。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他说得没错，这是第一次和他坐在一起，所以都引来了不少女孩儿的注目。这个少年，总是做被爱慕的那个人。这让我有了如果下辈子我也想做个帅哥的想法，而且还是能帅死一堆人的那种。

“嗯。怎么没见你跟罗校草一起？”

他略微吃惊：“罗校草？”脑子转了转瞬间明白了，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是罗非源？”

“嗯。”我尴尬地点了点头。罗校草是我在唐由面前调侃她的称呼，喊着喊着就顺口，没想到今天在清风面前来了个破口而出。

“唐由强拉硬拽，硬是把他拉走了。”

“噗……”没想到唐由还这么汉子，在我的印象里，她在罗非源面前都是温柔羞涩的，几天不到，怎么这么彪悍了。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突然被他这么一夸。我迟缓了半天，最后脸瞬间通红。没想到他笑出了声：“我说的实话，你别介意。”

“没事，谢谢。”我承认，这是我最没出息的时候，平时上课回答问题都不会脸红，到了清风这里，应该说是他每说一句关于我的话，都会不自觉地害羞。但其实要我说跟他相处的真正感觉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放松的，家里实在太压抑。

“天黑了，我该回去了。”家里就只剩我和爸爸，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太久。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坐公交车几分钟就能到，不用了，谢谢你。”如果他要执意送我其实我也不会介意，但人家之后都没再说什么了，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荒谬。

“那好，注意安全。”

“嗯，再见。”……

因为碰见清风的缘故，今天心情也莫名变好。回到家的时候，玄关的灯意外还开着，爸爸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穿平时的白大褂，可能是我的错觉，突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回来了。”

“嗯。”

“吃饭了么？”

“没有。”

“冰箱里有饺子。”

“不用了，不想吃。”

结束了简单的几句对话，，我朝卧室走去。

“知知。”“陪爸爸聊会儿吧。”

我转过身略有一丝不解地看向他，对于他突然提的这个要求还有点惊讶，但最后还是去他旁边坐了下去。起先两个人都没出声，后来是爸爸先开了口：“我和你妈，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可能我对你妈的感觉就是你们年轻人那种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其实，你妈已经有喜欢的人，但她家里不同意，后来硬是逼她嫁给了我。你出生不久后，你妈突然告诉我要跟我离婚，她说她忘不了那个男人说这对我不公平。但是我没同意。之后的有一天，你妈跟那个男人……终于逾矩，被我知道后，天天跟她吵架，天天醉酒。吵着吵着我也就累了，只能妥协。介于你还小，我对她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等你长大点再离，她答应了。现在我们离婚，她也就跟那个男人走了。知知，要说恨，我是恨你妈妈的，非常恨她。但是知知，我爱她啊！从一开始，我就是爱着你妈妈的啊！让我怎么恨得起来？！可是我能怎么办啊！知知，她不爱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让她爱我，她还是不爱我啊！……”

看着眼前的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他的无助和孤独深深地印在了我脑子里，像被烧红的铁在我心里烙下一个印子。我的眼眶通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也许，爸爸对妈妈的爱，深到了一种无法测量的程度，才能让他在妈妈出轨之后原谅她，甚至一句恨的话也不说就放她走。如果是我，我绝对不可能做到。我恨她，觉得她很自私，一点也不懂爸爸对她的感情，同样，我认为她一点也不爱我。

我只能紧紧地抱住爸爸，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上，高大的身躯不停地颤抖。我很心疼他，这么多年来，他日日夜夜每天努力工作，换来地却是妈妈的背叛，这样的男人，他是我的爸爸，我在心里痛骂，这么优秀的男人，妈妈为什么一点爱都没有？可能这就是现实，不爱始终不爱，强求不来的，就算抢过来也会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从那天后，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对爸爸是有点愧疚，以前对他跟妈妈都很冷漠，现在发现，我不应该那么对他。所以我想弥补他，我想对他好一点。

唐由每天晚上都会给我通电话，所以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她全都是知道的，她当时很激动，很愤怒，责怪：“叔叔就是个痴情的男人，阿姨那么对他还能原谅！”

我拿着手机微叹一口气：“那怎么办，不原谅就能让她爱上我爸么？况且，我和我爸不需要她也能活下去。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怎么关心过我，我只是心疼我爸。”

“没事了漫漫，一切都会过去的。”

“但愿吧。”

……

时间过得很快，我每天就是上学放学，爸爸也没再提过妈妈，渐渐的，习惯了父女相处，总的来说，生活步入正轨。

在学校跟着唐由还和罗非源他们那群人相处成了死党，个个都熟悉得差不多了。那段时间，是我生活里最快乐的，不仅体会到了朋友的好，还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父爱。爸爸是医生，有时会值班，我放假的时候就会和唐由在家里把饭做好给他送到医院去。熟来熟往，爸爸的同事我也认识了不少，唐由就更不用说了，她能说会道还活泼可爱，走到哪儿都能玩儿成一团。

期中考试后，我的成绩从班上前二十一下蹿到第三名。直到拿着成绩单我都还不太相信，看得唐由心急：“这白纸黑字还能有假不成？”

我还是一副呆然，她惊道：“君知，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唐由的这句话，问到我心坎去了。对呀，怎么这么没信心了？但仔细想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我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那天，我总是沉默的，唐由没办法，为了让我开心，最后只能在放学后硬拉着我去逛街。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还在医院，旁边一阵嘈杂声，问他什么事，他遮遮掩掩敷衍了过去，我的笨脑袋当时也没怎么怀疑，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就和唐由走了。

回家路上碰上罗非源和清风他们几个，按我的话来说，唐由一看见罗非源就乐得像个傻子。后来我知道，她正式对罗非源表白并明着展开追求，而罗非源似乎也不排斥，以我这个旁观者的眼光，他反而还乐在其中。要是成了，也还行。

我偷瞄着清风，直到他同样也看向了我，脑袋才飞快地朝另一边转去，快得连神经系统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脖子给扭到，那叫一个尴尬。我痛苦地咬着牙，默默用手使劲儿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