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覆雪尘（1/2）

“就他吧。”坐在上首的人看也不看的随意一指。

底下站满了大殿的新晋弟子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惧，然而他们却连头都不敢抬。

“就你了，愣着干嘛，还要本尊亲自拉着你不成？”柔媚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站的中规中矩的青年身子一僵，偏过头来，刚才还坐在上首的人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身旁。原本跳的飞快的心脏突然停了一瞬，在看清眼前人那一张魅惑的容颜的时候，却不是痴迷而是害怕。

“呵呵呵，”女子定定的看了他两眼，突然笑出声来。

青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被那花枝乱颤的样子弄得晃了一下神，察觉自己失态，青年飞快的低下头。

“你叫什么？”女子住了笑，认真的看着青年，却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

“弟子陆尘。”青年恭敬的回到，还是没有抬起头。

“本尊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师父。”女子沉声说道，却又忽而转为轻佻，“来，叫声师父听听。”当着满大殿的人，女子纤长的手指抬起了青年的下巴，拇指捻了捻青年带着些粉嫩的薄唇。

出格的动作却没有引起什么骚乱，满大殿的人都好像对此习以为常，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青年被迫抬起头来，难得的窘迫，低声喊了句“师父”。

女子随意的应了一声，眼里的兴味一瞬间退去，变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也松开了手。

青年重新低下了头，嘴唇却似乎还带着刚才女子手指上的温度，酥麻的青年想伸出舌头舔一舔，却最终忍住了。

女子已经转身往外走，青年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出了大殿，女子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刚收的徒弟，刚出了大殿就施展御剑术离去。

青年抬起头，只能看见晴空中飘扬的那一抹红色衣摆。他眼里却也没有失落，果然在原地站了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说是奉了尊上的命令来接他去涤尘殿。

“涤尘殿”，陆尘抬起头看着眼前恢弘大气的殿宇，轻轻念道。涤尘殿，魔教合欢宗太上长老玲珑子的住处。

带着陆尘过来的那个弟子早就消失无踪，甚至和陆尘多说一句话。陆尘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广场，思量许久也没走进大殿。

陆尘抬脚往西方走去，他在外门的时候住处就安排在西边，同是合欢宗，想来各处布局应该大同小异。其实走错了也没关系，有谁会注意他一个平平无奇的新弟子，哪怕他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太上长老的徒弟。

陆尘的猜测没错，这里果然就是弟子的住处，房子不少，人却不多，见到他也没什么表示，看了一眼就都回头干自己的事情，连招呼都不打。

没有人招待陆尘，陆尘也不需要，自己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屋子就住下了。玲珑子不召见他他也不着急，专心的打坐修炼，虽然没有如愿以偿找到个好师父，但是涤尘殿地底盘踞着合欢宗的灵脉，灵气不知比外门浓郁了多少。

陆尘之所以这么淡定也离不开他的经历。陆尘本来是仙魔两门交界处一个普通村子的村民，交界处人员混杂，两门都懒得派人镇守，后来妖兽肆虐整个村子都覆灭，只有他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陆尘不远万里来到仙门想学习仙法为父母报仇，奈何去了许多宗门都嫌弃他资质太差不肯收他入门。陆尘拜师无门最后到了魔教，魔教也看不上他的资质，但是却不吝啬多一个弟子，于是陆尘就这么进了合欢宗。

至今距他进合欢宗已经过了七八年，眼看和他一起入门的弟子早就找到了师父修炼起了更好的功法，他却还是留在外门。陆尘心里也着急，却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如果出了合欢宗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另一个肯接纳他的宗门。

在大殿上被玲珑子收为弟子实在是出乎意料，但陆尘却并不觉得高兴，听其他弟子偶尔的谈话也知道玲珑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荤素不忌，她的弟子还不如说是炉鼎更合适。

“陆尘，尊上找你！”

陆尘睁开眼，吐了一口浊气。他眯了眯眼，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那天带他过来的弟子，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尊上找他，就转身离开。陆尘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还是那个富丽堂皇的大殿，此时殿门却大开着。弟子住了脚，示意陆尘进去，陆尘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与外面的繁复相比，殿内反而空荡的很，在上首摆着一张巨大的美人榻，烟雾缭绕看不清榻上雕刻的究竟是何种花纹。烟雾后面传来嬉笑喘息声，陆尘抬头，榻上玲珑子玉体横陈，衣裳半遮半掩，一双如水的眸子含情带媚，她身旁还趴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陆尘撇开了眼。

玲珑子挥开了少年，拉了拉半褪的衣裳，慵懒的坐了起来。身边的少年明显不高兴，却不敢说什么，临走时狠狠的瞪着陆尘。

玲珑子没去管少年，看着底下站着的陆尘眯了眯眼，“我听说你一进来就去了普通弟子居住的地方，怎么不来找我，难道是看不起我这个师父？”

“弟子不敢，只是怕叨扰了尊上修炼。”陆尘弯了弯腰，恭敬的说道。

“连师父都不叫了，”玲珑子故作幽怨的叹了口气，继而又呵呵的笑起来，“你倒是乖觉。”玲珑子眼眉上挑，把下面站着的陆尘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放心，既然认了你这个徒弟，我自然也不会吝啬。”

陆尘谢过，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看得玲珑子暗自点头，看来她随手挑的这个徒弟还是个可造之材。

玲珑子倒是说话算话，此后倒还真的把陆尘留在了身边悉心教导，她虽主修双修之法，但既然能成为合欢宗的太上长老自然不只有这点儿手段。

陆尘资质虽差，但是学得认真，悟性也还尚可，而且他虽然心里记挂着复仇，却不是个贪功冒进的，学会的东西必然是演练百遍直到出招再也不用思考。百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陆尘也终于从修仙界最底端的炼器修到了筑基巅峰。

反而是玲珑子一直对他的修炼速度看不上眼，教他的时候难免要发些脾气让他狠狠的吃顿苦头。可陆尘就像是感觉不到，无论玲珑子怎么对待他，他都像是一块没有感知的石头，只知道修炼。

玲珑子少了逗弄人的乐趣，见着陆尘就来气，但她却不会想去找肯逗她开心的人解闷儿。

玲珑子对陆尘终究是看重的，还特意把自己修炼的地方共享出来。陆尘只是觉得涤尘殿的其他弟子对他越来越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不过他一心扑在修炼上，倒也没有过多关注。

陆尘照旧一大早就来了玲珑子指给他的修炼地点，前些日子他刚刚领悟了一个招式，现在正好熟练熟练。陆尘抽出腰间的佩剑便心无旁骛的修炼起来。

一股杀气忽然而至，陆尘紧了紧手中的剑，立刻挡了过去。剑锋反射着凛冽的寒光，上下挥动带起一阵风。陆尘抵挡不住后退几步，一根树枝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师父。”陆尘看了眼抵在胸前的树枝，抬头看着握着树枝的玲珑子。

“哼，亏你天天早出晚归的，也没见有什么进步，真是给本尊丢脸。”玲珑子手一松，把树枝扔到了身后。

陆尘躬身，“是弟子资质愚钝。”

玲珑子撇了撇嘴，娇艳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你还会说句别的话吗？”

陆尘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一声不吭。

玲珑子一向看不惯陆尘这副沉默是金的样子，百年的时间她早就看腻味了，莫名的就心生一股烦闷。她不开心自然是随意发泄，又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抬起陆尘的下巴，看着那双波澜无惊的漆黑眼眸，玲珑子差点儿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心下一狠，她的脸又靠近了陆尘几分，两人的呼吸声都近在咫尺。

陆尘的心跳得飞快，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内心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然而僵硬的身体早就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玲珑子指尖轻轻地捻着陆尘的薄唇，脸又往下落了几分，却最终还是没有吻上去。玲珑子内心唾弃自己，恶名传遍仙魔两道的她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不决过。

双眼相对，玲珑子眼皮颤了颤，恶狠狠的瞪了陆尘一眼，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陆尘复又低下头，也不敢看玲珑子的神色。沉默片刻，陆尘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师父，弟子想外出历练一番。”

玲珑子看着陆尘坚定地样子，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陆尘说要去历练就没耽搁，甚至都没来和她这个师父辞行便离开了合欢宗的地界。

要说陆尘离开之后，玲珑子的日子过得愈发荒唐起来，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陆尘在的时候也根本没多和她说过几句话。玲珑子烦躁的把手中的琉璃盏往地下狠狠的一摔，吓了旁边伺候她的几个少年跪了一地。

玲珑子看着一屋子浓妆艳抹的男人，眼前浮现的却是陆尘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下烦躁更甚，玲珑子挥退了众人。

杯子已经摔碎，玲珑子直接拿着酒壶大口的灌着，美酒佳酿却尝不出丝毫的滋味。酒液湿答答的滴了一身，她甚至没有用清尘术弄干净，眼睛半眯着，她实在不想承认，不过是短短百年，陆尘居然已经影响她至此。

而另一边的陆尘，出了宗门，重新回到繁华的人间，纵他再沉稳的性子，也不免感慨万千。百年的时光，足够让无数的东西发生变化，不仅仅是人非，就连物事也少见以前的样子。

陆尘也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早在决定下山历练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全套的计划，听其他的弟子说最近仙门那边出现了一个新的秘境，这就是他此次的目的地了。

陆尘风雨兼程，终于赶在秘境开启的前一晚到达了。此次秘境发现的地点就在仙门第一宗门望仙宗的地盘内，但秘境的发现是不肯能瞒过其它宗门的，所以大家约好了一个日子开启秘境。

这次不知道仙门私底下有什么协议，总之除了各个有名的宗门，就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也可以进入秘境。这倒是方便了陆尘，也不用伪造什么身份了。

秘境是个新发现的秘境，其中机遇自不必说，尤其是各种仙植灵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但同时伴随着机遇而来的自然是防不胜防的危机，陆尘孤身一人，本身能力也不算格外出众，一不小心就被凶兽重伤。

陆尘离开宗门的时候自然也是带了不少灵丹妙药，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陆尘躺在杂草丛中，甚至连起身找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力气。但更糟糕的是，陆尘听到了脚步声。

修行之人速度自然是慢不到哪里，几乎是陆尘刚反应过来，人就到了他面前。面前这人明显是个散修，而且面目不善，看见重伤倒地的陆尘，眯着的眼睛里就闪着精亮的光。那人也不和陆尘废话，只仔细看了看陆尘是不是假装受伤就走了过来。

陆尘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体内灵力枯竭，说不定连经脉都断了不少。陆尘苦涩一笑，怕是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自然是不甘心的，自己连父母的仇都没有报，可这又能如何。

临死之前，看着那人举起的刀刃反射的光芒，陆尘脑子里空白一片，竟是什么也没想。他也没有闭上眼，死没什么可怕的，生不如死他也曾经历过。

然而陆尘到底运气好，他没等来自己的死亡，却看着刚才还拿着刀准备杀他的人在面前慢慢倒下。

“这位道友，你没事吧？”

陆尘抬起头，就看见一张秀美的面孔。说是秀美，实则不然，那副容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不同于玲珑子过于妖媚的面容，这位女子的面相一看就是个好人。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陆尘只恍惚了一瞬就回过神来，道了谢之后却因为自身的境况无奈一笑。

女子也看出了陆尘的不方便，当下掏出了一枚丹药递到了陆尘唇边。

陆尘只是看了看，也没怀疑，非常大方的吞了下去。事实证明，女子真的是个好人，给的药也确实是良药，陆尘刚吃完就觉得有一股灵气在滋润自己的四肢百骸，不过是一瞬间，陆尘就已经能动了。

“在下陆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陆尘抱拳，他倒也没想到要隐藏自己的名字，打心底里他就觉得这个女子是个真正的好人。

“我是望仙宗白玉雪。”女子虽然长得柔弱，却是个非常大方不拘小节的人，也把自己的名字说了。

“陆道友，此处不是个好地方，你的伤也没好全，不如我们结伴找个安全的地方？”

陆尘正有此意，此时他身体虚弱，能找个人结伴一起真是再好不过。

两人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来找白玉雪的人。陆尘看着和白玉雪到了一边聊的正欢的男人，眸子略暗。刚才那人已经自我介绍过，乃是望仙宗的首席大弟子林崇岳。

林崇岳和白玉雪聊天的同时也没忘暗中打量陆尘，师妹是个单纯的，还不懂这人心的黑暗，他怕陆尘别有算计。不过纵然林崇岳不怎么喜欢陆尘，在白玉雪的提议下，三个人还是一起上路了。

三个人同行，尴尬是避免不了的，就是白玉雪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改变。索性大家还都有着自己的思虑，虽然气氛尴尬，但到底相安无事。

陆尘念着白玉雪的救命之恩，三个人找到的宝物对于分配他也没发表任何意见，但是林崇岳也没有少给他就是了。也许是陆尘一路上没闹什么幺蛾子，林崇岳对他也接受了。

三人武力值都还可以，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也都成功躲过去了，但既然是未被开发的秘境自然危险是不可能完全避过的，这不离出秘境没几天了，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十分难缠的妖兽。说是难缠也不足以说明妖兽的凶狠，总之三人联手也没能打败它。

一番缠斗下来，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陆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林崇岳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抽空抹了把脸上沾上的血。要想打败妖兽这是不可能的，只能由一人暂时牵制住妖兽然后其他两人趁机离开。

林崇岳并不想当这个留下来断后的，但奈何三人中就数他修为最高，也只有他才能牵制住妖兽一时半会儿。林崇岳看了一眼白衣被染红的白玉雪，咬了咬牙说了自己的决定。

白玉雪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她的不同意没什么用。林崇岳和陆尘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尘就硬扯着白玉雪离开了。

“你放开我！”白玉雪挣扎着想挣开陆尘握住的手腕，可是陆尘怎会让她如愿，握着皓腕的手指紧了又紧，施展功法逃命。

林崇岳看见两人远去，想到白玉雪是安全的，心下也放松了不少。不过还有眼前这家伙，他自己也必须要逃出去才行，他还要和师妹结成道侣呢。想至此，林崇岳握紧了手中的剑。

陆尘直到快要筋疲力尽才松开了白玉雪，这时两人离林崇岳也不知道有多远了。

白玉雪得到了自由也没吵着要离开了，她知道她根本无法赶过去帮助师兄，等她到了，一切也晚了。白玉雪坐的离陆尘远远地，独自抱着膝盖流泪，她根本无法想象师兄要怎么一个人对付妖兽。而要不是她，要不是为了她的安全，师兄一个人早就离开了。

陆尘默默地看了一眼流泪的白玉雪，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经过这件事，两人也没心情继续找宝物了，而是结伴往出口走去。白玉雪比初见时沉默了不少，短短几天竟好像突然成长了，尤其是斩杀妖兽时，那股狠劲儿让人看了心里发颤。

陆尘心下感慨，不愧是第一仙门望仙宗的弟子，白玉雪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一开始还没有陆尘修为高，可不过短短几天，白玉雪就突破了一个大境界，修为比陆尘还高了。

这一次没遇见什么对付不了的危险，两人安全到达了出口。刚出秘境，陆尘就看见了望仙宗的长老往这边走，怕被人看破自己的魔教身份，陆尘来不及和白玉雪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白玉雪却没心思去问陆尘的去向了，看见长老她立刻跑着过去，她想要知道师兄安全出来没有。结果却让白玉雪失望了，白玉雪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如果师兄因为她死了，那么她这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长老倒没白玉雪那么紧张，林崇岳好歹是掌门的儿子，身上保命的宝贝不少，不可能陨落在一个小小的秘境里。长老安慰了白玉雪几句，看她状态不好就让她先跟着大部队回宗门，而他则要在这里等着林崇岳的消息。

白玉雪一回宗门就被自己的师父拉着好好的打量了一遍，虽然高兴徒弟修为有所长进，但在那种环境中晋级其实是十分危险的，而且也没有即使巩固修为，简直后患无穷，于是白玉雪被强制闭关了。

白玉雪这一闭关就是数月。等到她的修为终于巩固，一出关就看见了守在门前的林崇岳。

“师兄！”白玉雪顾不得从小的矜持一下子扑了上去，生怕眼前这人只是自己的幻想。

林崇岳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能感觉到她哭了，眼泪都把他的衣服打湿了，那泪水就像是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抽疼。

“师兄，我们举办双修仪式吧。”白玉雪趴在林崇岳的胸口轻轻地说道。

“好。”林崇岳只迟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这次秘境之行真的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师妹结成道侣。

望仙宗身为仙门第一宗门，此次又是门内最得意的两个弟子的双修仪式，其热闹自不必提，虽然是小辈，但是却办的声势浩大，仙门各派纷纷来观礼。

陆尘假扮成一个小宗门的弟子混了进来，小门派没什么地位，位置都是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但陆尘还是看清了最高处两个牵着手的璧人。心脏处有一丝丝抽疼，陆尘莫名的觉得遗憾。

陆尘刚参加完双修仪式就接到了玲珑子的传书，原来到了合欢宗的弟子大比。据说魔道好几个宗门已经私底下结成联盟，准备偷袭仙门，合欢宗也在其中。而这次弟子大比也是为了挑选合适的人加入联盟。

陆尘刚好赶在弟子大比的前一天回到宗门，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上了擂台。这次历练着实给陆尘带来了不少好处，今日的陆尘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外门都要被嫌弃没天赋的普通弟子。

陆尘虽然没能成为魁首，但也进了前十，成功的被合欢宗宗主指定为联盟的一员。

偷袭仙门的计划早已经商定了许多年，人选定下了就直接动作起来。

这一次陆尘走的时候终于记起和师父辞行，玲珑子对着陆尘点了点头，站在涤尘殿的最高处看着陆尘混在无数弟子里渐渐消失。

“陆尘，我等你回来。”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玲珑子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露出温柔一笑。

仙门完全没料到魔门居然这么大胆，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防备，魔教势如破竹，打了漂亮的一仗。而陆尘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一路晋升到了小队长，还被委派了重要任务。

陆尘一边和路过的弟子打了个招呼，一边在脑子里想着。不得不说这些年魔门一直被仙门压着也是长了不少脑子，以前只知道横冲直撞的现在也会玩阴谋诡计了，明明都打到人家家门口了，还要谨慎的找个奸细混进去，而陆尘就是这个奸细。

望仙宗，仙门第一的宗门，因为听说了魔教的大动作，整个门派都处于一种紧张的备战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尘能混进来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魔教大佬给的时间不多，他们也没指望短时间陆尘能混成高层，只要能在魔教攻击的时候帮忙把护山大阵撕开一个小口子就行了，而这个任务陆尘完成的相当好。

“你在干什么！”陆尘刚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听到一声呵斥，紧随而来的还有凌厉的剑锋，陆尘险险躲过，但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伤口。

陆尘抬眼看不远处手持利剑的年轻人，还是个熟人，望仙宗大师兄林崇岳。

“是你？！”林崇岳很显然也是认出了陆尘，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握剑的手却紧了紧。其实在秘境的时候他就对陆尘的身份有所猜疑，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陆尘眼睛一眯发现了林崇岳的动作，不敢大意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眨眼间，两人就战到了一处。剑锋相交，利光闪烁，飞沙走石，不多时就引来了一群人。

看着陆尘明显不敌的样子，望仙宗的弟子也就没在意，纷纷去别处迎战魔教的人。人来了又走，此处的战争仍在继续。

陆尘咬紧了牙，身上已经又多了不少伤口，严重的地方已经深可见骨，呼吸声不知不觉已经沉重了起来，而反观林崇岳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林崇岳没有心思逗着陆尘玩，见他是真的不敌自己，一念间已经用上了杀招。陆尘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可是身体跟不上思想，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崇岳的剑往自己胸口上冲过来，却已经避不开。

“师兄！”恍惚间陆尘好像听到了白玉雪的声音，难得他在如此生死关头还能转过眼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崇岳也听到了白玉雪的声音，动作慢了一拍却还是直直的往陆尘身上撞。陆尘动作前所未有的快，身子一偏躲过了致命一击，但还是受了重伤，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林崇岳一击不成，提剑又是一招，哪怕身后是白玉雪焦急的呼喊林崇岳也不为所动，这一次他定要将陆尘斩杀。

可是陆尘却没如愿死在他剑下，剑即将刺到陆尘胸口的时候，他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屏障，林崇岳不仅没能杀了他，还被屏障反震了一下，后退了好远才停下，捂着胸口显然是受了重伤。

陆尘嘴角勾了勾，握紧了手中的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仗着这个不知名的法宝，陆尘将林崇岳杀了。不过虽然杀了林崇岳，他自己也受了重伤，竟是连把剑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