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氏（1）（2/2）

于是便说：“也罢，我同着你们姐妹俩去看看吧。小燕子，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千成不能做出让紫薇为难的事情来，这个查嬷嬷我听尔康说起过，是福伯父额娘的陪嫁，也是福伯父的奶妈，小时候还帮着福伯母照顾过尔康和尔泰，在福家是有脸面的人，福伯父和福伯母也敬着她三分呢。”

“永琪，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合着我小燕子是专门跟人家吵架的不成？”抱起了东儿，小燕子说：“紫薇，我们走吧。”

穿过了长长的回廊，经过了小花园，出了月洞门，就到了福伦夫妻正房的门外。

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不敢出声的下人们，时不时地有妇人苍老而凄惨的哭喊声从人堆之中传出来。

见大少奶奶带着云南的“艾大侠”夫妻到来了，下人们纷纷闪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道来让他们过去。

永琪凝目往哭喊声传来之处看去，只见布满青苔的鹅卵石地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拐杖丢在了一旁，双手拍打着大腿哭着、叫着：“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外祖母，咱们回家去吧，别闹了！再闹下去这几代的面子都没了，白白负了大人和福晋的恩典了。”

司棋跪在哭着老妇扶身边，想去将老妇扶了起来，也被她一把推倒。

“你这没心肝的小蹄子，眼中只有主子却忘了你舅舅死的这样惨吗？”查嬷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我苦命的儿啊，叫你不要去打仗，你不听，偏要跟了大少爷去了。现在连个囫囵身子都没有给带回来，以后让谁给娘来送终啊？我的儿啊……”

原来查嬷嬷的儿子也是在野象谷战死的？

野象谷为国捐躯的都是英雄！都是自已的兄弟！

“紫薇，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永琪悄声问紫薇道。

“他是尔康的副将，叫达木尔，跟尔康亲厚，我见过几面，此次也随了尔康去出征，也……也没有回来。”

又一次触到了心中的伤口，紫薇别过了头去，借着从小燕子的怀中抱过了东儿，不忍去看坐在地上的查嬷嬷。

对于一个伤心的母亲，怎么还可以福家当家长媳的身份去指斥于她？

“原来他就是达木尔兄弟的母亲？唉，这也怪不得她要伤心了，达木尔兄弟确实死的惨烈了。紫薇，他是为救护尔康被大象挑死的，当时的情况……当时的情况真的是惨不忍睹。虽然他终究还是没救得了尔康，可也是条汉子，是为国尽忠的义士。紫薇，五哥想求你答应一件事，可以吗？”

“永琪，我有好些年没听到你对我自称五哥了。”

看着永琪，紫薇说：“这‘五哥’两字勾起了多少的往事啊！就为了这两字，莫说是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我都会答应你的，不管你让我做的事情有多难？”

“五哥让你做的事对你来说也算不得难，只是…..”

永琪看了看查嬷嬷，又看了看站在正房门口脸色铁青的福伦与挂着泪水的福晋，蹙着眉对紫薇说：“你进宫许多年了，也知道宫中与贵族之家的规矩了，凡是身为奴才的，不管曾经为国、为家有过多大的功劳，只要闹事犯规，失了主子的颜面，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轻者杖责，重者处死。福伯父是个淳厚之人，我知道他平日里对下人们是宽厚的，可如今福伯父也在伤心之际，这老妇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吵大闹的，我担心着福伯父会控制不住情绪惩治于她。紫薇，看在她儿子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将这事化了，也好安慰达木尔的在天之灵。”

“原来达木尔救护过尔康？永琪，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