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2/2）

小燕子听话地将头一低，用茶和着牦牛肉咽下了肚子之中。

这一口下去，原本就喷薄欲出的胃酸直涌上喉头，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袭来，口一张，“哇”地一声，将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到了永琪的手上。

永琪也不管自已的手脏不脏，只甩了甩手，将这一堆残屑甩到了地下，又忙着去扶小燕子：“小燕子，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好开心！我太舒服了！我好得不得了！永琪，永琪，你有没有看到我在呕吐？哈哈哈……我终于吐了……我终于吐了……无霜哥哥，我的孩子活了！你快些儿叫人去给我煎保胎的药啊！我要我的孩子更好，更健康！无霜哥哥，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亲自去抓药，我相信你！”

“无霜哥哥听到了，无霜哥哥这就亲自去给你煎药！永琪，你先带小燕子去床上休息，养养精神，她太累了。”

乞颜无霜对永琪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先让小燕子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又对侍女们说了句“将屋子收拾干净之后都去外面侍候着”之后便走了出去。

永琪岂会不知他去煎的是什么药？

心中的万般痛楚如毒蛇用利牙撕咬，偏偏躺在床上的小燕子还将他的头按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兴奋地说：“永琪，你听听，你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孩子在动？他在叫你爹呢？喔，你们满人是叫阿玛的对不对？不过我想呀，还是叫爹亲一些！我从小叫没有叫过爹，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之后啊，我一定要让他天天在我面前叫你爹！一想到他叫你爹的样子，哈哈，我现在想想就开心！”

闷闷的声音传来：“小燕子，你又乱说！他.还没成形呢，怎么会叫我爹了？”

“别的孩子我不晓得，可我们的孩子是天下最勇敢、最聪明的孩子，就算现在他还这么小，早就懂得你是他的爹，我是他的娘了。永琪，你说，我们的孩子是象你好呢？还是象我好？恩，我想还是象你好一点！我这么笨你这么聪明，当然要象你啦！永琪，等我们的孩子长到象小阳儿这般大的时候，你一定要亲自教他读书，教他练功，你可不能偷懒喔！永琪，你说好不好？咦，永琪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伸手去摸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去看时，才瞧见永琪的泪水已经将腹前的衣带打湿了一大片。

“永琪，你怎么哭了？为什么难过？”

他的泪水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所有的执念也不过是妄然。许多的事情自已又何尝真的漠视无顾？

只是执念太重了，情就骗了心，心也蒙住了理智。

“小燕子，我…….”

“永琪，你不要说，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只要你好好地陪我们的孩子说说话！这样我们的孩子才会感受到我们是爱他的。永琪，我真的好爱我们的孩子，那么，也请你象我一样地爱他好不好？”

“小燕子，我当然爱他，他也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他呢。”永琪从小燕子的身上抬起了头，坐直了身子，用衣袖拭去了泪水，然后缓缓地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憔悴的脸，“小燕子，你要我怎么要跟你说你才会相信？我又要如何说才能不让你面对现实？小燕子啊我的小燕子，你让我好心痛好心痛！我真的好怕你会崩溃，你会……”

“你怕我会疯掉是不是？而且我方才所言所行，大家都认为我已经疯了是不是？”

“小燕子，你……”

永琪惊觉她的话中有话，盯着看她的眼晴，却看到了满满的痛苦与浓浓的坚定！

“原来你已经明白我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那你方才为什么要这样？”

“我又不是傻子，你、无霜哥哥还是医术这么好的大叔都说我们的孩子不会再继续长大了，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我也不相信你们会来蒙我啊！你们可都是我们亲人！”

心中一松，永琪哽咽着说：“小燕子，将孩子取出来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小燕子看着永琪，突然古怪地一笑：“我不把这孩子取出来！我想要他永远在我的体内。”

“小燕子，你明不明白自已在说什么话？不把孩子取出来，他会变成肉瘤害了你的啊！”

“他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害我呢？就算他不会发育了，我也舍不得他离开我的身体，我要留着他，我要养着他。我要永远地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永琪，你放心，只要我以后好好地休养，我们还要会有孩子的。他这么小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将来呢。我在想啊，等我再次有了孩子的时候，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这个孩子会随着我们以后的孩子活过来，我们说能生一对双胞胎了，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