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捉住把柄（1/2）

怔愣一瞬，见安王眉眼间忧色重重，欲扬手试探过来。她这才回过神，忙往后撤了半步，乖顺福身，“多谢安王殿下出手相救。”

看她面颊现绯红，安王微微勾唇，负手笑道，“顺手而已，见佳人有难，小王岂有冷眼旁观的道理。不过方才一时心急，略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这语意温如暖玉，略倾身时，一股清淡的药香窜出他的衫袖缭过口鼻，想起方才形容，她顿觉心口起痒意，忙垂眸避开，羞怯低语，“幸得安王殿下搭救，本该是臣女多谢，殿下如此客气岂非是折煞臣女，臣女愧不敢当。”

安王朗声笑道，“从前听离珠郡主提及三姑娘，说姑娘最识体统。今日一见，离珠郡主诚不欺小王。无论是在席间还是如今，三姑娘钟灵毓秀，果然是世家女子中的翘楚之辈。不过看姑娘方才神色匆匆，想是有要事缠身，这才……”

言及此处哑然而止，等看她愈发俯首，仿佛这才恍然，忙拱手让礼，“又是小王妄言至姑娘不喜，多有得罪，姑娘素来宽宏大量，还请担待。若姑娘有事，小王不敢耽搁，恭送姑娘。”

让礼后当真撤身，将那小路让出来，端得一副谦让君子之态。他虽如此，却叫薛如意心中愈喜，已然忘了先前所忧之事。略垂眸思忖一瞬，柔声解释，“倒也无事，只是席间贪杯，觉得头昏在院中闲走纳凉罢了。方才过游廊时瞧见一只蝴蝶往这边儿花丛里钻，臣女原想着这会子无人往来，便为了追那蝴蝶快走了几步，不料未曾留神脚下，险些跌跤。所幸安王殿下及时赶来免得臣女失仪，只是叫您看了笑话。”

安王闻言挑眉，“这有什么，先朝青莲居士曾留词一首‘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注一』。三姑娘之为虽非诗中所云，不过性情真切，却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从前虽曾耳闻姑娘的名号，可惜无缘相见，不知姑娘为人如何。今日一见方知姑娘端贤淑惠、天真烂漫，实于常人不同。”

薛如意闻言一愣，眼眸略动，忽上前半步，反问道，“殿下此番赞赏，臣女无福，实消受不起。不过听殿下方才所言，似乎殿下看人亦有独到之处，可惜臣女愚钝，倒不知殿下有何见解。”

言及末端时已不易察觉低卷了颤音，等语意尽数脱口，她方觉面颊似敷烙铁，忙暗中攥紧手指以平稳心绪。原想着此言僭越，安王闻声不曾厌恶便可。不料眼前男子低笑几声，竟回道，

“这京中世家女子虽皆有贤名，然大多拘谨守节。行事虽善，可惜正当年少时便端似年长，形美而无神韵，初看时虽是上好，相处过久便知无趣。江南女子的性情虽柔婉如水，却是千篇一律，并无异于常人之处，更少有姑娘这般烂漫性情。

“西北女子为人豪爽，可执枪走马、巾帼不让须眉，可惜不似姑娘一般知书达理。故而实论起来，这世间百花齐放，各有千秋，可若细心追寻，满园中唯有那一枝可将灵妙凝于一身，艳压众芳。只是此珍稀有，实在难寻罢了。”

方才闲言时二人已并肩行于鹅卵石小路上，因路面儿过窄，薛如意不敢过于僭矩，只退后半步躲至安王身后，端得乖巧知理的形容。两畔合欢金桂摇摇压枝，恰逢微风轻拂，几片残瓣轻巧跃下桠稍儿，嵌落于她鬓间的珠花两畔。安王见状抬手替她捻下，在手中彰显过后，翻手笑道，“‘上京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注二』。小王以为，这世间再无人能比得过姑娘。”

面如玉、音绕梁，这一回身，安王修长的身形尽数挡于眼前，沉水香从广袖间袅袅扑面，直晃得她心中波澜四起，面颊遍布红晕。

论起容貌，安王不似太子与四皇子天生玉质金相，更比不得恒王人面桃花、生一双勾人的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