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及笄（二）（1/2）

那头一个锦盒里头放着的正是一本《广陵止息》。这倒是二房双姝在舅舅家做客时，托于家表兄寻来的真迹。因其旧主爱惜此谱，故而这书虽几经辗转，至如今却仍保存了原般样貌。薛绛姝也算擅琴，从前也曾在院子里抚过此曲，如今这琴谱赠予她，正当合适。

另一个锦盒中放着的便是外头铺子里打造的手钏儿耳坠子一类的小物件儿，再便是用梨花木或是成色偏白的玉石打磨的木牌环佩，其上各自雕刻贺寿祝词，虽无甚大用，但礼轻情意重，又正映衬今日的好兆头，倒也算是有心了。

能收到贺礼便足已叫她欢喜，看罢示意妩琴将两处锦盒收了，又拿出一早给她姐妹二人预备的珠钗，柔声道，“你们两个有心，我便极欢喜了。只是这真迹难寻，我如今得了，于公子与闲月姐姐他们若亦有心斟酌，何时还与他们的好？”

语意方落，五姑娘快人快语，先脆声笑道，“二姐姐多虑了，我表哥那人不通音律，闲月姐姐又嗜棋如命，再无余下爱好，这《广陵散》留于他二人手中便是暴殄天物，姐姐擅琴，好东西自然更适合给你。何况闲月姐姐早晚也是要入咱们家的门，她与二姐姐亦是旧识，若是表姐有心翻看琴谱，来二姐姐房中借走便是了，两不耽搁。”

言罢还欲再开口，被四姑娘暗中推了回手臂，方知自己所言未免僭矩，面上一红，忙端起茶盏浅昀掩面。

四姑娘温婉道，“前些时日在舅舅家做客时，听表哥提起他一旧友曾得了这本旧谱，因不知音律不解其妙，正预备将这琴谱转手赠人，我们姐妹二人想着姐姐应当会喜欢，便托表哥讨回，如今拿来给姐姐做寿辰贺礼。至于这些玉牌子则是雕刻了恭贺姐姐的祝词，礼轻，又有借花献佛之意，还愿姐姐不要嫌弃。”

她忙道，“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只那一本琴谱便是重礼，我喜欢的打紧，多谢你们两个丫头心中记挂我。来的这般早，可用过早膳了？”

四姑娘颔首，“自然是用过的，今日二姐姐及笄，于家表姐亦会登门做客，母亲便叫我们姐妹二人也早些动身迎客。想着今儿二姐姐是正角，必定一早便要去伯母院子里请安，故而赶这会子过来庆贺。如今姐姐收了礼，我与五妹便不耽搁姐姐。等姐姐的笄礼过后，再过来寻姐姐好生庆贺。”

又客套几句，双姝便起身告辞。等送她二人走后，妩琴在院子里便先笑道，“四姑娘五姑娘年纪虽小，却是最有心思的。想那琴谱真迹难寻，这些玉牌虽不值钱，打磨起来也需不少时日，只怕才入暑时两位姑娘便有心思了。”

巧画在旁低声续言，“咱们姑娘待余下院子里的小主子极好，四姑娘五姑娘知投桃报李，如今有事自然能显出人来。倒不像是三姑娘，好歹也是大房这边儿的人，夫人与姑娘往日里可没少费心待她，今日这功夫也未出面。纵是手头送不出什么贺礼，好歹也该来请个安道句贺词，咱们姑娘又并非是眼高之人，这姐妹之间能说上几句话姑娘便喜欢，何苦连脸面也不给。倒只知道日日攀着老夫人与袁姨娘……”

“你糊涂了，”妩琴轻呵，低声劝道，“姑娘不喜下人们嚼舌头，何况三姑娘再不好，那也是府里头的主子，岂容你我这般人物编排。今儿是姑娘好日子，切莫触了霉头，叫姑娘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