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请罪（1/2）

“是啊，正是如此，”停顿良久，宋氏蓦然颔首，抬手抚上薛绛姝的面颊。

见她满面泪痕，当即又红了眼眶，扬手将女儿拢入怀中，细言道，“姝儿受此磨难，可不就得我这做母亲的陪着她。无论如何终是我的姝儿，自然得靠我。”

怀抱时卷入衣衫的西府海棠香寸寸沾肤，如玉指腹轻巧划过她微散的青丝，停顿于她脑后半晌，再直起身时已是将先前的慌意尽数收拢，端坐如往常。

于氏忙拿眼试探，敛秋自是会意，颔首道，“给二姑娘预备的水已滚了，郑太医也已开了膏药，奴婢这就可以侍奉姑娘更衣了。”

宋氏颔首，温声吩咐迎春，“去我房里取玉容膏来，这是给姑娘预备用的。再去前头将此事知会老爷与公子们一声，二丫头病成这副模样，老爷心中该有数。”

迎春心下恍然，自是答应着下去。

思永斋中急如火燎，前厅众人与京中各处亦是愁云遍地，不等薛怀义派人调查此事，薛渝薛怀峰父子于宫中便已得风声，如今听闻薛绛姝亦在原处遭难，再听宋如诲傅鸿禧等人简言，薛渝当即递折子进宫，长跪于福宁殿前求见圣上。

此番动静更甚于当日安泽湖的架势，bào zhà声起时恰逢段骞与周昱禛在御花园中陪皇伴驾，听永定侯所言后圣上大惊，旋即指派二人亲去京中处置安抚。

这一查方知今日不止薛温两家布善的粥棚处，永平街与永襄街上亦各有两处宅院中有硫磺硝石所引的bào zhà，三处繁华地段于半个时辰内接连着出事，四下百姓无不受其灾连，死伤者成群叠山，是足压过安泽湖私船bào zhà案的几倍的灾数。

百姓哀怨声再起时，不只是周昱禛心急，朝中各人闻风皆是胆战心惊。皇帝更是于瞬而间便燎了一嘴的火炮，围着殿前的九转“蟠龙戏珠”的香炉唉声叹气、锋眉紧蹙如山峦。

李福安心下跟着急，忙示意宫人预备新茶过来，恭谨安抚道，“太子与恒王两位殿下如今尽数到场安抚，段大统领与巡防营京兆衙可也都过去了，陛下暂且安歇，二位殿下必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的。”

“朕如今可不敢全信，”皇帝沉着面色，接过那茶盏兀自把玩着，“昱禛与罹枨，这两个孩子倒也罢了，但此事当真是他两个能主审得了的么。单是安泽湖那桩案子，刑部倒如今也没给朕答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又出硫磺之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百姓心中难安，但若不是这几场bào zhà案，朕还不知脚下到底私藏了多少违禁物，私家手中藏有这么多硫磺硝石，是要zào fǎn不成。”

李福安闻言心中一空，忙深俯身下去，不敢答言。

等皇帝抱怨了一会儿觉口中添燥意，端起那茶盏浅昀。那茶汁才压舌，忽惊呼一声，将茶盏摔落于地，恼羞成怒道，“这茶是谁烹的？是要烫死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