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宋朝的酱,东坡的字(1/2)
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桌,陆小鱼很有些紧张地盯牢了祝融,直到他举起手里的筷子夹了个包子,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肯吃就好,肯吃就证明她的手艺达到了一个基准,要是祝融连尝都不愿尝,才真的是完蛋了。
最先说评语的却不是祝融,而是苏东坡。
“味道很接近鹿家的鳝鱼包子了,只是略有一点差异,啊,可能是盐略放得多了一点点,夺了鳝鱼的鲜味。包子蒸的多了两分钟,皮就有一点塌了……除此之外,已经很不错了……”
先是批评完,苏东坡又笑着夸了句:“小娘子真是第一次做这鳝鱼包子?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想来小娘子在厨艺上颇有天份。”
被一把红枣喂得脸都发烫了,陆小鱼全忘了刚挨的那一棍子,看着苏东坡两眼放光:“苏大人说的我都记下了,下次做一定会改进。祝老板?”
祝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哼了一声,陆小鱼心下放松,刚想退下,祝融已经抬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石墩。
“坐,尝尝这道‘回赠肉’。”
张二郎闻言,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祝融,却没有多话,而是起身取了只粗陶碗,为陆小鱼倒了半碗浊酒。
苏东坡也没反对,反倒笑道:“这肉有些凉了,要不去热下。”
“不用不用,凉着别有一番风味。”这话倒不是假的,红烧肉凉了,肉皮更有韧性,虽然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吃糯糯的口感,但这样吃也别有风味。
刚才吃过一口,陆小鱼已经察觉这道还被称为“回赠肉”的“东坡肉”和现代的做法略有不同。
现代的做法一般是炒色,或是用老抽增色,也有一部分厨师是用红曲米提色的。但苏东坡做的这道“东坡肉”却不是用炒色,也不是用的老抽或是红曲米,而是用的酱料。
这是种类似甜面酱,又比甜面酱更浓的味道,没那么甜,咸味更重些,颜色是那种浓艳的红,用这种酱提色,从颜色上来说很是好看,味道也因这酱而多添了几分风味。
“这个酱,是豆酱,不只是大豆,应该还有蚕豆……”但不是郫县豆瓣酱,没有辣味。
陆小鱼抿了下嘴,小意地问:“这是苏大人的独家秘方吗?”
闻言失笑,苏东坡笑道:“这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豆瓣酱,哪儿是什么独家秘方呢?只不过每家每户做出来的豆瓣酱都略有不同,因着这点差异,做出来的烧肉自然也有些不同。嗯,二郎家这豆瓣酱做的味儿不错……”
闹了个大笑话,陆小鱼却反倒更提起了精神。
她记得之前听过一位师哥说过,说华国很早以前是没有酱油的,做饭用的调味料常常是各种酱。直到宋朝才有了酱油,那个时候被叫作清酱,以区分其他酱料。
在宋朝之前,没有植物油,连炒菜都没有,基本菜式就是各种炖,或是烧、灼、烤这样的,快炒这种烹饪方式新推出时,还是汴京各大酒楼的不传之秘。
而这各式酱料,光是宋朝就少说也有也有两百多种。宋朝的炖菜自然就是用各种酱料调味了。
转到张二郎家的灶间,果然发现墙角一排大大小小的坛子,她刚才竟没有留意到。和罗娘子打了个商量,陆小鱼把每一种酱都尝了一口。
果然,这十几只坛子,竟没有一种是重复的酱味,或咸或甜或浓或淡或鲜,甚至还有一坛子带着点臭味,果然,这宋朝的酱料真的是很丰富,连一个普通的农家也有这么多样。
不说巧遇苏东坡,也不说那道原滋原味的东坡肉,单只是尝到的这些酱,已经值回票价了。
苏东坡也写过很多关于酒的诗词,可若论酒量,却是不行。张二郎家的浊酒,陆小鱼也尝过,有点像后来的醪糟,略带甜味,却是泛酸,微涩,比不得米酒,自然更比不得后世的白酒,度数明显不高。
可就是这样的浊酒,苏东坡喝得两碗已有微熏之意,举着筷子敲着碗唱起曲儿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一曲终了,他又笑道:“我苏轼,上可和天子群臣宴饮,下可与农夫田院乞儿酒醉。京城呆得,密州守得,徐州也住得,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样活得……为什么?只缘人生处处有知己,祝兄,二郎,咱们再喝一碗!”
这一年,苏轼回到汴京任职,本以为会留在京城,可哪知居然又被贬往黄冈,也就是在那里,苏轼成了苏东坡,自以后,东坡居士之名成了华国文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尽兴当归,某这就要归去了……”苏东坡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
陆小鱼下意识地伸手一扶,鼓足了勇气求道:“苏大人,能不能给小女子写张条幅啊?就、就要你写‘回赠肉’的那几句。”
苏东坡的字,被称为“宋四大家”之首,在后世价比黄金,就是在宋朝,那也是千金难求。
只是陆小鱼不知道这个,她求字,就像是求张大千的画一样,没想过要拿去换钱。
迎着陆小鱼忐忑的目光,苏东坡扬眉朗笑:“好,拿文房四宝来!”
农家院自然没有文房四宝,陆小鱼急得直看祝融,他那芥子空间里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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