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座之上（2/2）

听到洞庭羽这么说，陈胜立马显示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那并不复杂，”洞庭羽昂首阔步。“首先，你，做了第一个反贼！”

陈胜点头赞同。

“其次，你思虑周密，行事果断。这使得你成功了！虽然你并未取得完整的天下，但从革命意义上来说，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所以，把你那段革命的日子划为陈朝，也是可行的。”

陈胜的眼睛放出了光。

“可惜，你的王朝过于短暂，因而无法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你能统治得久些......”

陈胜的眼神暗淡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你功高盖世，却只能留下你一个人的英名，却留不下属于你的基业。在此之后，就是你我都看好的、那个姓项的年轻人。”

“他如何？”

“他比你强！”

“果真如此？”

“他摧毁了你无法战胜的敌人，取得了完整的天下。是不是比你强？”

陈胜沉默。

“可惜，他重蹈了你的覆辙。他的项氏天下太有人情味，而他自己，又太重人情。”

“这也有错？”

“有！他重人情并不是错，错在他不能驾驭人情。他以为施行仁慈，就能收服人心，却不知道他执掌天下重器，必须有所取舍！而那个小流氓，则是钻营人情的高手。”

“你是说，姓项的年轻人败在了他的仁义？”

“他太正直！”

“正直有错？”

“只要坐上王座就有错！王座之上，没有正直，只有利益。”

陈胜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当初，登上王座之后，不能好好驾驭，部下一个个与他分庭抗礼，他这个陈王还真是失败啊。

“天下尽在他手，他却不能分辨敌我、稳固王座。那个姓刘的小流氓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立即成为项氏王朝的第一个反贼！都是第一个......恐怕也是跟你学的。你，还真是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啊！”

“据我所知，姓项的年轻人远胜同期的所有人，难道不能力挽狂澜？”

“他能！他不止一次地化解危机，但他始终认不清形势。这恐怕就是因为他太愚蠢了吧。他能力很强，在战场上攻无不克，带出了无数猛将。然而，就是因为他太强了，导致他太自信。与其说他倒在了战场上，不如说他倒在了酒桌上。”

“战场、酒桌？”

“有些人，就是靠的硬实力！项氏王朝是靠硬实力打下的，西楚霸王，名至实归。而刘氏王朝，却是钻营出来的。”

“我明白了。项王不惧任何实力强大的对手，但怕别人和他讲关系。小刘偏偏是个自来熟，人事活动能力一流。小刘败了不要紧、被逮住了也不要紧，他能立即见风使舵，成为项王的‘自己人’。项王拉不下面子杀‘自己人’，只能一次次放虎归山。”

“所以，什么人最可怕？不是那种和你对抗到底的死硬分子，而是那种见风使舵、毫无原则的人。这种人，颠倒黑白、兴风作浪，却能巧妙地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抢到话语权。”

“小刘，就是项氏王朝的内奸！野心家！叛徒！”

“和你差不多。这种人，除了死，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胜站了起来，走下王座。“你说得对！所以我死得毫无怨言！我以为自己配得上那方王座，然而真坐了上去，却发觉能力不够。那一世，我自诩不输给那位至高，可最终，我败得彻彻底底！”

洞庭羽没有想到，陈胜竟能勇于承认不足。

“反抗过，我才发现自己深爱着那个国家！可我竟破坏了它！没能推动它前进，我很惭愧。挑战过了，我才真正信服。所以，我现在到了那位至高的麾下。”陈胜平静道。

“嬴政？”

“他比我高明。”

“但你已经封王。”

陈胜拍了拍王座，“你想坐？送你了。”

“......”

“说起来，你也有这样的王座，当你的实力到达我这种层次的时候。这标志着实力，不与权力挂钩。”

“拥有这等王座的，有几人？”

“这个问题啊。距离你还太遥远。还记得我刚才提过的那个朋友吗？”

“那个朋友？”

“第一个和你很像的朋友，你们的斗志很像。”

“我都不知道它是谁！”

“放心，你很快就知道了。”

传送的白光降临了。

“小机？”

“我懂。这一次我替你选，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