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远方的雾 第十二节（2/2）

“啧啧啧啧！”魏中书现在感觉自己非常的舒服，多日来的操劳与疲累在这一刹那一扫而空，那种舒畅的感觉几乎要让这个文质彬彬的军官要忍不住放声大笑！尤其是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高昂的女子终于低下了头颅，彻底接受自己的命运摆布。但那没有完，老魏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跟老一辈人总是喜欢拿少不更事的年幼孩子一样，他很是遗憾的竖起一根手指，在脸前摇晃着，充分表达着自己的失望感受：“你不能这样子，我的好姑娘！看看他们！他们可是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你不能让他们失望哟！”在闪电的光亮照射中，在雷声巨炮般的轰鸣中，两头夜狼一巴掌扇开了刘庆清，劈手就把地上满面泪水的莫葵架起，带到了高大的临时木台上，和魏中书站在一起。

“民主自由党派的群众们！我很荣幸的为大家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老魏等着人群安静下来后，这才吊起了嗓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你们，所有的人，都将有一次选择的权利！”老魏脸上洋溢着无比诚实的笑容，估计就算是狐狸看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一个觉得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好伙伴！“你们请放心，大首领对各位绝对没有半分的恶意，他是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把决定你们命运的权利，归还给大家！请大家不要随意质疑他老人家的诚意。”老魏对着站台另外一名卫兵示意，由于是凌晨，光线不是很亮，那名士兵吹了几下胸前的哨子，周边的战士们纷纷动手，把自己身边的探照灯全数打开，目标非常的统一，全部照射在人群对面的一个大帆布盖着的物体上。“诸位，你们是大首领一手拯救出来的人选，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亲近人士，我在这里，请大家扪心自问，大首领对你们的活命之恩，你们可是都已经忘记了？大首领对你们的恩护之恩，你们可是不再想起？我恳请大家细细的回想一下，如果没有大首领出手，能活到现在，还站在这里争取自己所谓的民主权利的人能有几个？”老魏声音很是嘶哑，不过感情非常真挚，没有半点做作。说着话，人群中不少人开始低下头，少数人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愧疚的颜色。“你们要走的，我们不拦着你们，你们愿意留下的，我们双手欢迎你们！亲大家不要犹豫，我们绝不做半点刁难！”老魏陡然间提高的嗓门！“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变成战场，与其跟我们一起作战到最后一刻，不如现在就放弃一切，逃离这里，兴许还能有条出路！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老魏话语里有说不清的枯涩感，他自己都感到非常无奈。“我不是恳求你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来跟你们说教！那是神父先生的职责，我只想说明一件事情，离开的大首领的庇护，谁有能力让你们过上安泰的日子？”苦笑着，老魏看见人群中有些人明显不为所动，甚至部分人已经开始鼓动人群。“很好！我已经知道你们中间部分人的意愿！我这里就把话挑明了说！当初大首领是孤身一人，靠着过硬的本事打下江山，现在换做你们，有谁能办到他十万之一的？可以站出来！”人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那不怪你们，其实你们都清楚，你们要是有本事，还用得着在吃人鬼面前跟丧家之犬一样到处逃窜！”冷冷的嘲笑着，老魏突然一挥手，那处被光亮罩着的地方显露出来。“大首领宅心仁厚，不与你们这些没有本事也没有胆量的人计较太多，这里有一百只制式武器，还有五千发弹药，外加每人两个月份额的食物！如果你们愿意，我们还可以提供种子和农具，但是条件就是，你们必须离开这里，永远不准回头！”几乎是声嘶力竭一样的，老魏恨恨的吼出最后一句话，人群骚动了，他们中大多数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面色。“你不能就这样赶我们走！我们，我们和这里的群众是一体的，你，，，这是在压迫，，，，”莫葵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嘶哑，“我说过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权！可你们让我们没有选择！”老魏的眼中闪烁中咄咄逼人的光芒，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无法再敢与他争论！“离开，或者服从，你们自己选择！”

事已至此，这伙子刚才还迟疑不决的人群都把目光投向了台子上的莫葵，她已经被夜狼放开，怔怔的呆立了许久，在他的男朋友的搀扶下，走向物资堆放处，有一个带头就行，从开始的零零星星，到越来越多的人走向那处物资堆放的地点，最后，留在原地的人数不少百余人而已。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老魏对着旁边等待已久的光头汉子轻轻的颔首。此刻，斯文的他不再有任何怜悯的想法，他已经看透下面这些人无耻到极点的行为！

一个巨大的吼声在监狱内院里响起，这个声音不需要任何扩音的辅助设备，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所有选择留下的人，立刻离开原地，你们是自由的，士兵，把那些决定离开的人全部赶进铁丝网墙！”没等那些在准备包装物资的人群反应过来，大批穿着雨衣的战士从营房里面涌出，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样，这些战士装备着警用器械，在他们无情的殴打和驱赶下，自由民主党的党徒们只能老老实实的重新走进了刚才的围墙，惊恐的表情浮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面容上，他们不知道，是否自己已经被彻底出卖！还是魏中书背信弃义！欺骗了他们！人群埋怨的声音越来越大啊，哭泣，抱怨，甚至破口大骂的人都已经出现，嘈杂的声音里，无人肯出来主持大局。一声枪响，人群惊呼着连连后退，但是他们没有过多的退路，那个狭小的铁丝网出口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周边的高墙上同样架起了机枪，而那些代表死亡的枪口，全部对准着他们。”你们，你们打算食言吗？啊？“莫葵，这个弱质女流还是站了出来，但是她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群众带上一条死路，不过她还没有打消为这些跟随自己的群众求得一条生路的想法！在雨里，莫葵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环视着周边的脸色铁青的士兵群体，在大兵的眼里，她看到的只是无情的冷漠！莫葵突然鼻子一酸，眼睛红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被彻底的耍弄了，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而已，要是早知道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如此冷酷无情，自己还不如烂死地牢里面还好一点！现在，两千人的性命，因为自己一个追求自由民主的理念，就要被这帮独裁者的走狗全部扼杀掉！小姑娘垂下了头，半跪于地，无助的开始哀哀的哭泣起来，周边的民众看见自己的精神领袖如此的悲伤，不由得纷纷上前劝解，看他们那种甘愿共同赴死的样子，老魏不由得偷笑起来。

”哭什么哭，旅长已经下过命令，绝对不会刁难你们！来人，给这些家伙留下印记！“那个粗豪的声音继续命令道。在通往监狱外围的大门口，十几个大汉拖着烧得通红的铁炉子来到了面前，一把把已经加热好的烙铁摆到了人群面前！那些烙铁的尖端，是一个个打制成繁体字的贼字！”你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又欠我们大首领一条命！现在，还想从这里分裂我们的人民！哈，要不是大首领有令在先，我早就把你们全部废了！既然你们铁了心要走，我们也不拦你们，该给你们的一样不少！不过呢，必须要让你们跟我们这边的群众永远的区分开来！“

如狼似虎的士兵群不需要命令，冲进了人群里，两个架一个，不断的从人群中拖出人来，看也不看，不管不顾的就往那些赤膊的大汉那边拖去。一时间，呼痛声，哭号声，民兵的喝骂声不绝于耳，更有呼天抢地般的杀猪一样的声音在嘶吼--那是被赤红的烙铁印在脸上的受刑者的声响。整个场面，就跟集市里准备出货的肉贩在给自己购买的牲口打烙印一样，不过这一次，打上的印记不是奴隶贩子的专属产品，而是一种耻辱的印记，”放逐者！“永远的被放逐出r县的群体，绝不允许再回头！两千人的民主份子，全部被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一旦被发现还敢混在r县群众里，第一次就是鞭打三十下，然后遣送出县，第二次就是直接的死刑！没有宽容！没有例外！定下如此严酷的惩罚，就是为了让那些还存在分裂想法的人群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必须有人来负责！否则，散漫的中国人永远都是一盘散沙！比较以前宋三郎受的刺配刑罚，这些逆贼得到的惩罚还算非常人道，不过简单的流放而已，遣送的目的地也很安全，就是距离r县东北方向29里地的一个镇子，大孤镇！哪里四面环山，算不上是交通要道，而且还有众多山林掩护，远离主要的道路，就算丧尸围攻，也可以借助山道从容的逃走，只不过哪里地处偏僻，不是很方便交通而已，两千人一起到哪里抱团发展，就算再不济的，混个饱肚子也应该可以的。加上清剿部队的反复筛网一样的清查，哪里已经没有了丧尸的威胁，也可以堪堪称为一块福地了。

魏中书毫无表情的站在卫兵面前，看着一帮在哪里抚摸自己脸颊的放逐者们，包括那个一脸惨白的莫葵。”从今往后，这里再也没有你们存身的地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们给你们的弹药就在牛车上面，我警告你们，不要想着用那些武器来报复，一旦被我们知道，你们两千口子的性命，就算是彻底交代了也不足惜！滚吧！“滚字一出，整齐划一的上膛声响起，那是r县民兵们最默契的警告，他们痛恨这些忘恩负义之辈，比起那些吃人的丧尸更加过犹不及！若不是参谋部一再严令，估计这些朴实的战士早就忍不住开枪射杀这些逆贼。

随着身后象征着r县军政府的铁丝网大门再度合上，这些前一刻还战战兢兢地的民众不由得呼天抢地般的放声大哭起来！他们中后悔的人不再少数！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自己脸上代表着放逐者的印记一旦曝光在r县群众面前，那就是绝对的死罪！不用的普通人举报，任何一个军警人员看到都是就地阵法！十几个妇女不顾着旁人的劝阻，哭号着就冲向那道铁丝网墙，她们舍不得离开r县，哪里有他们的少数亲属和富裕安逸的生活！她们都是妇女，属于最受优待的人群，尤其是张嘉铭那种宽容的政策，他们几乎不用做太多劳累的重活，现在跟了这个民主先锋，马上就要回归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些妇女那脆弱的梦想一刹那被击碎的懊恼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放我们进去啊！我们错了！我们不想去大孤镇啊！“”我有三个月身孕了！我不能让孩子出身就没有爸爸啊！“”我丈夫是当兵的！他不会让我走的！你们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魏中书，我是你表婶子啊！我认识你们长官的，你就让你侄女进去吧！啊！她还小呢！“哭喊的，威胁的，跪地求饶的，甚至还有拿出亲属关系做要挟的，人间百态，什么都有，可就是无法唤来r县民兵们的同情，随着铁丝网们的合上，十几条杂交豺犬也被放到了铁丝网墙后面，这些杂交豺犬个体庞大，全部都是土狗和山里的豺狗的后代，每一个体型都超过以往的狼犬。吞吐着火红的舌苔，豺犬们恶毒的凝视让人群不寒而栗，比起现代化的枪炮，这些生物武器更加有直观感的威胁！知道这些东西的出现就是象征着大首领最坚决意志后，人群彻底的绝望了，拖沓着步子，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家园，这些被放逐的人群只能选择痛苦的离开。

老魏站在一处建筑物顶层，默默无语的看着这些人群，他没有办法，末日的环境里，已经教会他许多平日怎么也学不来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残忍！对自己人残忍！对敌人残忍！包括自己本身，也必须残忍无情！否则，到你后悔的时候已经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