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过往(1/2)
林景生一路上忍着不将脸上的泪和鼻涕擦掉,以至于都干的硬邦邦,像是脱皮那般,看的人难受。
“散生!”龙四双脚还未沾地,便大喊起来:“散生,快把这只恶心的娘们拎走,洗干净了再把它扔到柴房去!”
散生跑了过来,刚接过龙四递过来的绳子,后者像辟邪那般远离这辆马车。林景生睁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瞅着散生,散生见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从身边随意拉来一个人,吩咐道:“把他带去洗了!”说完,也跟着龙四远离这里。
深夜,这里起雾了。林景生躺在胡乱铺就好的草堆上,抬眸就能看见挂在小窗口外的月亮。他本想趁着夜深的时候去探望一眼被散生看管着的女娃娃,却因为被看守的紧,无处找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暂时作罢。
林景生一边看着月色一边翻开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
五岁的小景生趴在林霄恒的怀里,瑟瑟发抖。他闭着眼睛,皱着小脸,似是痛苦、似是害怕。
“景生,别怕。叔叔一定会带你出去!”林霄恒道。
话落,小景生立马睁开眼睛,小手紧紧得抓住林霄恒胸前的衣服:“爹爹和娘亲呢?”
“景生乖,你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没有事。”
“我要去找他们...”小景生话还未说完,就被林霄恒捂住嘴。这时,在他们藏身的墙后,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还有人大喊:“你们去那边,其余的人跟我来!”
林霄恒等那些人走了之后,抱紧小景生往别处跑去。
“走水啦!”忽然有人大喊。
小景生在林霄恒怀里抬起头,寻声望去。他看见火堆前站着一个人,在那个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火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闪耀,直至,照亮了那人的面孔。
“爹爹。”小景生带着哭腔小声呐喊:“娘亲。”
林霄恒跑的同时回过头,愣住的他眼眶红了起来。他怀中的小景生想大喊,却成喃喃:“爹爹,娘亲。”
“景生,我们要走,明白吗?”林霄恒忍痛道。
小景生拼命摇头,低泣道:“我要爹爹,要娘亲。”
林霄恒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加快起来。小景生望着距离一点一点拉远,泪水越汪汪,直到他看见火吞噬了爹娘、直到他看不见火的身影,才放声哭了起来。
林景生全身颤抖,眼睛一睁,半刻之后才知道,自己刚才做梦了。他虚弱的叹了口气,抚去额角上的细汗,坐了起来。他撸起衣袖,左手上的伤疤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他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珠转了转,又投向那扇小窗口,右手还不时的抚摸着伤疤。
小窗口外,月亮没有了,到是出现了一双在黑夜里特别明亮的眼睛,嚇得林景生瞬间回神,谨慎的观察四周。那些被抓来的人多半入睡了,有些在钓鱼。等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小窗口的时候,那双眼睛不见了。
接着,一颗石子从小窗口外面扔了进来,刚好落在林景生的怀里。后者一把握住,然后寻了一个平常的卧姿躺着,暗地里打开包住石子的纸张。纸上写着‘如厕’两个字,右下方还有一个小字。
林景生收好纸张,就开始喊:“哎哟!”声响都吵醒了茅草屋里的所有人。个个装满疲惫及恐惧的目光都落在林景生身上。
“哎哟!”林景生再次喊道。他扶着柱子,一步一步挪向门:“大爷,能让我上下茅房吗?我肚子疼的厉害,要忍不住了。”
“大晚上的喊什么喊,滚回去睡觉!”门外的看守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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