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阴路（2/2）

我以为道士声音不抽烟的，就像和尚是不吃肉一样。可他却接过烟，从道袍里摸出一盒火柴，熟练地把烟点了，猛抽了两口，才回道：“酒席就不必了，我行走江湖也不是为了蹭吃蹭喝，大伙随便给我凑点路费，我好启程去下一个需要我的地方！”

村长闻言立刻张罗起来，不一会就凑到一把毛票子，递给道士。

“小村子贫穷，几十块钱，聊表心意！另外，家属给小师父准备了精心腌制一年多的腌鸡蛋，还请小师父收下！”

村长说着把一筐黑黢黢的咸鸡蛋递了过去。

道士接过钱，推开鸡蛋筐子，微笑道：“钱我就汗颜收下了，至于这鸡蛋太过贵重，万万不能收！”

众人如众星拱月把道士围在中间，都想沾沾他的仙气。老头子看不下去，捡了个土疙瘩就丢了过去，正好砸到道士脑门上，坏笑道：“老夫生平最恨你这样的坑蒙拐骗之人。”

道士被砸的有些懵，缓了缓，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帮大家伙降妖除魔，哪里坑蒙拐骗了？”

众人纷纷应和，有人认出了老头子，骂道：“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刚刚拦棺材，晦气都是他招惹的！”

我看这架势一顿揍怕又是免不了了。老头子却不慌张，抬头望了望天，说道：“小道士封住了撞邪的人，却不管这棺材里的邪物，等午时一过，煞气减弱，就等着诈尸吧！”

道士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家中有人不幸逝世已是悲哀之极，老先生却还诅咒死者诈尸，你可考虑过家属的内心感受？”

他这话煽动性极强，众人把锄头耙子都拿了出来，就等村长一声令下，把老头子就地埋了。

老头子却不慌张，抬头望了望天，默数了几个数，突然喊道：“午时过了，快跑！”

说着拉着我就往一边逃，我还没反应过来古来，就听身后一声巨响，惊慌中回头一看，竟是棺材炸掉了。一个穿着寿衣的白发女人从棺材碎片里站了起来，青面獠牙，两只红色的眼睛不停往外渗血。

诈尸了！

那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诈尸的场景，即便是后来，我以一个驱邪先生自居，也没再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村民们吓得到处乱窜，那道士更是吓瘫了，跪在地上，尿滋了一裤裆。

女尸却站着一动不动，茫然地望向前方。

老头子领我到一棵梧桐树后面躲着，又从他的破烂背包里掏出一个暗金色的要饭盆，对我说：“往这里撒尿，去泼那个女尸。”

我一脸难为情地指了指我湿透了的裤裆，说：“没尿了……”

老头子用饭盆扣了我脑袋一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那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们跟前，打着哆嗦，说道：“我……还有尿......”

老头子白了他一眼，回道：“得是童子尿才行！”

“是……是童子，处男。”道士回道。

狗道士尿真多，尿完裤子还能再尿个半盆，尿完还自告奋勇，说要和我一起去泼那女尸。他知道自己尿骚，自己端着盆，猥琐地跟在我后头。

我们俩小心地摸到女尸后头，我们商量好的靠近些就泼，老头子交代的，需把女尸头淋湿了才行。

结果刚刚靠近女尸，狗道士先怂了，隔着三米远就把尿泼了过去，半盆尿没泼到女尸，全淋到了我头上。女尸也发现了我们，我哪还管的了那么多，撒腿就跑。我虽然又吓尿了，但平心而论，谁十来岁也没有我这个胆量。

我一边跑，一边叫着，师父，师父，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上衣脱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黄纸。他叫我往他那里跑，我使出吃奶的劲跑过去。

快跑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猛地飞起一脚把我踹飞，然后把一把黄纸撒到我身后的女尸身上。只听‘哗’的一声，黄纸燃了起来，女尸立刻被两三米高的火焰笼罩。

一开始还能听见鬼哭声，半支烟的时间过去，火焰熄灭，原地留下一具干尸，双手伸直了躺在地上。

老头子长舒一口气，得意的冲我眨眨眼，说道：“这阴兵夜行之道，怎么能给死人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