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终了凡尘（1/2）

他的声音中气不足，但语调里有慷慨激昂，也有满满的成就感。何雅儿一如当年，溺爱的摸了摸自家儿子的鼻子，她道：“帆帆。妈妈为你感到骄傲，兼济天下你做到了呀。这天北国的昌盛有你一半的功劳。”

林玄却默然了，他没有学着何雅儿那般夸赞林帆，他明白何雅儿的话，都是违心的，只是为了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儿子能够最后的快心罢了。对于子女来说，都十分渴望来自父母的认同。只是在两人高阶仙人的角度和身份来说，凡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凡俗王朝的更迭不断，几百年就是一个国家的兴衰，在他们的角度根本不是为一个治理一个凡俗国家的小小丞相感到骄傲。

即使这个丞相在凡俗的确了不起，但在足够的高度和广度之下，在仙人的眼里，这一切都不值一提。林玄叹道：“帆帆，你只要说一句后悔。只要一句，阿爸就算元气大损，也要为你逆天改命，以灵药辅助，再给你续命几十年，以自身元气为代价，帮你成仙，求得长生不老。”

元气大损，对于仙人来说，基本上就是一次重伤，甚至可以影响仙人的根基。林玄在说这句话之下，有疯狂扭曲之态。可在疯狂扭曲之下，是浓郁醇香的父亲对儿子的不舍和爱。

看着疯狂的父亲，林帆微微意外，这是他人生近百年，第一次看到父亲癫狂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永远是那种处变不惊，仿佛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的一个人。后来他知道父亲是仙人之后，便理解这是仙人在凡俗那种超然。

仙人和凡人都是人族，是同一个种族，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生命层次，仙人的对待凡人的超然，似乎是天然的自然的，没有半点做作的真情流露。但这个时候，林玄的表现第一次像极了一个凡人，一个凡人父亲为了自家儿子能够继续活下去，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阿爸，我知道你很爱我。虽然你很少嘴上表达爱，但我知道你和阿妈一样的爱我。你对我的不舍，我能感受到。可是阿爸，帆帆真的不后悔。帆帆这一生，足够精彩，足够满足。婉秋比我大一些，她在也几年前离开我了。继续活下去，对于帆帆来说，不是幸福是折磨。请阿爸尊重我的选择，让我去黄泉路上，找我的婉秋。”躺在太师椅上的林帆道。

听这一席话，林玄连连叹息了好几次，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勉强吐出了一个“好”字。白发人送黑发人，使得便是这样的分离。

“这段时间，阿爸会陪伴你的。你要记得，你的人生从开始到结束，都是阿爸阿妈在陪着你。”林玄少有的温柔的说。

五日之后，林帆还是离开了这个尘世，一如所有凡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短暂

的痕迹，随着岁月逝去，一直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他。

葬礼很是盛大。

林帆作为天北国丞相这些年，励精图治，辅佐两代皇帝，门生故吏，遍及大江南北，他一生都为天北国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在生命的最后，他很骄傲的做到了。

当代皇帝还是太子时，林帆是他的老师，作为帝师，他的葬礼仅次于皇族的规格。他虽不是王权贵胄，但天北国的百姓，纷纷自发的披上缟素，朝着留仙城的方向跪拜。

当今左丞相，太傅，皇帝，平藩侯，冠军侯，大将军，大学士府府主...

如今天北国的顶级权贵，几乎全数到场，来送林帆最后一场。便是可以活几百年的武道宗师，他们也自发从宗师堂走出，参加林帆的葬礼。

这是他们对林帆的尊敬，也有几分看在顾倾城和卫凌天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