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小小的礼物（1/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短暂的寂静后，被热量与光线惊扰的李言锋睁开了眼睛。

酸痛的感觉从全身各处涌入脑海，让他不由发出仿佛重病号一样的痛苦呻·吟，好在经过一晚的休息后，他的生命值已经恢复至满，现在只不过是运动过度的后遗症罢了。

“这里是……”

看着周围像是普通宾馆一样的房间布局，李言锋拍了拍脑袋，回想起昨天的事情，连忙掏出玩家手册，飞速瞄了一眼之后，才如释重负般深深松了一口气。

“幸好理性值在睡觉时不掉落，否则半夜暴走变成神经病的话，我找谁说理去。”

现在，李言锋身处的位置正是洛森聚集地的客房中，距离主线任务的完成时限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推门而入，身穿白大褂、站在实验台旁正在捣鼓器具的洛森映入李言锋的视线，看到他的身影，洛森停下手上的动作，迎了上来。

“感觉怎么样，睡得还习惯吗？”

“还行。”李言锋耸了耸肩，视线扫过周围一圈让他有些头晕的精密仪器，回答道：“没想到聚集地的环境这么……整洁，我还以为是那种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贫民窟式场所。”

“原本是这样，直到我成为了这里的领袖。”洛森拍了拍李言锋的肩膀，“但是只有从末世中幸存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我差点没能看见今天升起的太阳。”

“今天的阳光不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个难得的晴天。”李言锋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要走了？”

“没错，离开这里……我有我要去的地方。”

“……看来是不可能让你留在聚集地了。”洛森面带遗憾，随后用严肃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这个问题让我一整晚都没合眼，在你走之前，我希望听到你的回答。”

“的确，杀了你我可以收获很多。”

当然，洛森并不知道有遗物魔方这回事，所以李言锋也就将“收获”一笔带过，继续说道。

“但你死之后，聚集地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而且今天我就会离开这里，聚集地里的人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联——但这并不是我放任这个事实不管的理由，他们会因为我的举措失去庇护者，从而被怪物杀死，被吃掉，弄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聚集地的防御工事可以支撑很久，至少两三年之内不会有什么意外。”洛森低垂着眼帘，插话道，他眼神平静，但谁也不知道背后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可失去你，他们会自内而外的崩溃。”李言锋随手从桌子上拾起一块面包，“就像这块面包一样，外表看上去光洁完整，但内部充斥着发酵而成的气泡空洞。他们需要你，需要一名领袖来引领他们前进，至少要让他们看到高举火把的人。如果你死在那个阴暗潮湿无人问津的地下室里，他们的最后一抹光线也消逝了……在末世中，你能想象到绝望的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已经失去了担当领袖的力量。”洛森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抬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你破坏了血之心——当然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而已，我承认那颗心脏能够给我带来难以企及的力量，但它的魔性也会使我堕入地狱。”

“但至少你曾经战胜过这些怪物。”李言锋锤了锤洛森的胸口，用力还不小，直让后者有些胸闷后仰，他抬起头看着洛森的眼睛说道：“你甚至奴役和创造过它们，因此你不会对这群择人而噬的妖鬼感到畏惧，因为你知道它们是可以被杀死的，这是其他幸存者做不到的事情，他们最多像是老鼠一样在怪物的眼皮子底下逃窜抢食——只有你才能去引领这些人与怪物做抗争，然后……杀死它们。你应该清楚你比起其他人多出了什么。”

“……是勇气。”洛森沉默几秒，像是刚刚从深海潜上水面一样，用低沉颤抖的声线回应道。

“没错。”

李言锋转过身，朝着房间的门口走去。

“人类的赞歌正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即是勇气的伟大。这句话是我从其它地方听来的，希望对你有用。另外，我去聚集地逛逛，马上就要离开了，就当是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人类的赞歌正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即是勇气的伟大……吗。”

洛森喃喃几句，突然对着李言锋的背影喊道。

“离开之前，再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

不得不说聚集地的治安与氛围在洛森的管理下非常稳定，至少是李言锋这样的陌生面孔，也能一路跟其他人打听着找到自己的目标。

一个穿着蓝色吊带裤与条纹衬衫的小男孩正孤零零的坐在土堆旁，拿着小铲子玩耍着。

“你好。”李言锋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然后保持着和蔼的表情走了上去，问道：“你是小约翰吗？”

“你是谁？”

小男孩握紧了手里的铲子，用警觉的目光顶着李言锋，仿佛他往前走一步就要来上一铲子。

“妈妈告诉过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叔叔不是陌生人。”李言锋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也有自称为叔叔的时候，他将背后的手伸到小约翰面前，用柔和的语气说道：“看，这是什么！”

“这是……”小男孩的目光一下子被这个陌生“叔叔”手里的东西所吸引，他瞪大着眼睛，慢慢张开的嘴巴有些颤抖，“这是我的玩具车！是妈妈让你送来的吗？”

“是的。”

李言锋小心翼翼的将玩具车放到小约翰手中，生怕惊扰到了这个孩子，思索片刻后，他说道。

“你妈妈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叔叔在来的时候遇见了她，可惜她没有办法回来见你，就委托叔叔将这个交给你……你看，明天是不是你的6岁生日，这是你妈妈给你的生日礼物。”

“妈妈……”

小约翰将有些破旧的玩具车抱在怀里，低着头，不出片刻，便抬起小脑袋，双眼中依稀可见有水光闪烁。

“叔叔，妈妈……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李言锋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刚想离开，却又停住了脚步，随后他又将手伸入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