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2）

林晓珊在洗手间翻江倒海，吐干净胃里的所有东西，撑着墙壁艰难回到包厢，推开门，里面好几条白的“死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沙发上，茶几上，几乎没有一块能下脚的地方。

说是“死鱼”，不仅是因为这些年轻人光着上身，露出的肌肤被灯光照的惨白，而且如果不仔细去辨别他们断断续续的呼吸，她真的会误以为这些白的身体是被潮汐搁浅在岸上、几乎窒息、肚子翻白的鱼。

嘴里吐出奇怪的呻、吟，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目光直直盯着某个角落，或者某处虚空，空洞而瘆人。手脚无意识蠕动，像被人打了强烈麻醉剂，活活抽掉骨头的动物，只剩一摊肉在深渊和天堂之间无意识挣扎。

触目惊心。

林晓珊自己呢？也并不好受。如果说刚才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重重捶了一下，现在这种钝痛感褪去，开始从头皮向全身麻痹，麻痹中升起一丝丝辨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感觉，四肢发软，眼前出现幻觉。靠着门，软软的滑下去。感觉到后背有无数只蚂蚁沿着脊椎往上爬，爬进她的脖子，爬进大脑中枢——额头有细密的汗水，这是一种无可言说的冰冷。她无助的趴在地上。

有人一脚踹开身后的门，有声音从地面爬上来，缠住她的脚踝。她被拖着下坠，坠入地底，无尽的深渊。天板压下来，盖住洞口。

“你他妈放开！别以为用跟棍子指着我，劳资就怕你！”

“老实点，你看清楚，这些是不是你的同伙......怎么还有个女的？你，把她弄起来。”

“喂，喂，醒醒。”有人拍她的脸，力道不小，她觉得有只蚊子落在脸上，睁不开眼睛。

“算了，看来量不少。先把这些人铐起来，带回局里。还有这小子，一起带走。血检，一个不落。”

“是，张警。不过，这小子一直在胡言乱语，说他姥爷是局长以前在警校的导师，他父亲是欧瑞集团总经理，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上面提前汇报一下？”

“不必，直接带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林晓珊是在一片白晃晃的灯光下睁开眼睛的，刺目的光让她恍惚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先是莫名其妙头晕，呕吐，回到包厢，莫名其妙闯入那样“死鱼搁浅”的恶心场面，现在，她被烤着双手，固定在一把牢固的椅子上，前后都有一张严肃的面孔牢牢盯着她。

胸前的徽章比灯光还要刺眼。他们都是警察。她在警察局。她被抓了。她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被拷在这里？为什么要接受这两张陌生面孔的审问？

身子控住不住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