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私奔失败逼上绝路(1/2)
赵锐锋百万字的小说终于修改完了。大功告成就是投稿了,他先投了国家级出版社又投省级出版社得到的结果一样就是退稿。他绝望了,到底怎么了?渐渐的他明白了,是他的以阶级斗争为纲小说过时了。改革开放之后阶级斗争提的少了,发展生产力提的多了,祖国到处抓革命促生产,就是煤矿、工厂工人都积极的上班,他们学校也抓教学质量了,公社会考,学区竞赛不断。理论上对“两个凡是”的讨论,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提出。一切都变了,他还蒙在鼓里。他的梦想破灭了。他把他喜爱的姑娘晾在沙滩上了。他们何去何从?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失败了,不能实现他们相会省城的诺言了,不能带玉兰飞了。他让玉兰等成了老姑娘了,他不得不痛苦的面对现实,不得不痛苦选择让玉兰离开了。“玉兰,我的最爱,我害了你,我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离开我吧!”
“不,决不,我就是父亲打死我,我也要嫁给你!要不我们私奔吧!跑的远远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苦我也愿意!”
“玉兰,我何不曾想到这个问题,我为我们的事彻夜不眠,我几乎每晚都想到这个事,我带着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就是过一天两人世界就是死也值了。可是我们走了,我们两家就定遭灭顶之灾,凭你爸的脾气他那咽下这口气,必定杀了我全家!”
“不会的,他不是不懂法律。他不会这样做的!”
“凭他的性格,一定搅的天昏地暗,可我们不走,你怎么办,我怎么忍心让你晾在沙滩上!”赵锐锋看着眼前美丽的姑娘,心痛的要命,泪如满面。他千不该万不该要了她,让她失去了女孩最美好的东西,失去了作人的尊严。最后逼上绝境的他们还是铤而走险决定私奔,实现他们演唱为生浪迹天涯的梦想。
那是初秋的一个星期天,他们对家里谎说去县里开会,就骑车出了家门。赵锐锋白衣白裤白上海回力鞋,像一个白袍小将。韩玉兰是一身黑色,黑背心黑超短裙,像一株黑玫瑰。她茂密的头发挽在了头顶,那是日本电影《望乡》上栗原小卷的发型,自一九七八年那日本电影《望乡》来到中国她就是栗原小卷的粉丝了。这次私奔是他们是商量了好久,他们按赵锐锋想象的那样,出去后就靠演出为生,周游全国。赵锐锋在校就是文艺骨干,二胡拉的特别好,他这次私奔自然把二胡带。玉兰人长的美,说话就很好听,唱歌一定差不到那里去!玉兰从未单独唱过歌,只在学校和班里学生一块唱过,不知道自己嗓音如何。赵锐锋让她喊了一口,那真是如翠鸟啼鸣,好听极了。赵锐锋大喜看来天助我愿这事齐了。正好他从大叔家找来那本民歌集还在。赵锐锋会简谱,就头抽空偷偷的教玉兰唱,玉兰天资聪明,一教就会。很快就学会了几十首,像“小河淌水”“大阪的姑娘”“在那遥远的地方”等等。他们都是骑的铮明瓦亮的自行车。赵锐锋骑的是大金鹿,韩玉兰骑的却是父亲托关系买的三大名牌的之一的凤凰坤车。他们骑车来到野外,就像飞出牢笼的小鸟,放虎归山的猛虎,游入深潭的蛟龙,脱了笼头的牲畜,他们在墨黑的庄稼地边,欢快的跳着、笑着。笑毕,才想到他们去哪儿?当然就像他们梦里想的那美丽的大草原了。他们就骑车向北走。
秋天的天空那样蓝,洁净的像过滤过似的。植被覆盖的大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山坡上是白一片、红一片、绿一片。白的是开着白花的芝麻,红的是高粱,绿的是地瓜花生之类。路上蚂蚱在路上飞来飞去,芝麻地里的蝈蝈在轻快的唱着歌,河边绿树上的知了扯着嗓子鸣叫着,山坡上放羊的汉子耐不住寂寞,唱起了沂蒙山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一切都那么美好,此时的他们像充满了气的球,兴奋使他们涨得越来越大。真是“人逢喜事马蹄轻”他们一股劲就走了百余里。饿了就在路边摊点吃点东西,晚了就在小旅社住一宿,他们一直就往北走。
初始他们没有急着演出,他们还有钱,可几天过后他们的钱袋瘪了,可离到大草原还远着呢!他们得演出了。接近傍晚他们来到一个靠河的村庄。小村挺大。黑森森的一大片房屋。村口一棵老榕树,树下有一简陋的戏台。看来这就是他们出门后第一次表演的场所了。他们第一次表演就想找一个小村子,村民少能压的住,这挣钱不挣钱了可后。只当是操练预演。没有找到小村子没办法只能在大村子演出了。当时生产队的社员还没有收工,村街上没有人,他们硬着头皮去找大队部,难得半路遇到一个披着白褂子叼着烟卷的吊儿郎当中年人,他见他俩打听大队部,就热心地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一听说他俩是文艺演出的。马上欢快的说:“算你们走运,找对人了,你们别找大队,我侄子是大队书记,我在大队也是管事的,能当半个家。有事找我就行。我刚想外出还没有走,就碰上你们了。我姓杨叫杨有富,外号杨不穷,我虽是一介乡民,却是个热心肠人,专干扶危救贫的事,最看不得出门在外有困难的人,谁没有个难处,我不知接待过多少来村演出的,玩戏法的,耍把戏的,好了。今天是星期六,曹校长回家你们就住在学校,住处有了,演出就在榕树下戏台,灯就用学校的汽灯,我负责架到戏台。一会我到大队喇叭上一吆喝就齐了。现在跟我学校去!”赵锐锋韩玉兰没想到困难时遇到这么个好人,一切都解决了。自然是千恩万谢。那人领赵锐锋先到学校,一进学校门就喊:“周老二,我给你领客人来了!”“什么客人,又是耍把戏的吧!”从紧挨门口办公室里出来个半胡子老头,见赵锐锋韩玉兰自然一惊。他从没有接待过这么俊美的人。老杨和校工周老三耳语几句。看样老杨说话好使,那校工立即招呼赵锐锋韩玉兰进办公室,几乎这办公室和他们南校的办公室一个格局,也是办公室兼宿舍的。周老头让他们在屋内插好车子把行李放到北面东墙跟的床上,看样校长是个干净的人,床铺挺干净,也有蚊帐,能有住在这儿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了。这时老杨已经轻车熟路的把挂在梁上的汽灯拿下来,拿着吊灯往外走着说:“你们先吃饭,我安排会场,这里有水,门外有供销社,买点熟食吃就行!”说着乐颠颠去了。校工见来了人也交代几句回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俩了。一切都像梦,又像是早安排好的,他们没想到第一次演出就这么顺利,看来他们的路决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那么艰难会顺利的走下去。演出自然很成功:一会是赵锐锋的《二泉映月》二胡独奏,一会是韩玉兰的独唱,他们对唱的电影《五朵金花》上的插曲“蝴蝶泉边”绝了,可以和原唱媲美,引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歌让他们唱了三遍才罢休。演唱会到中夜才结束,看看天晚了,老杨好人做到底,他嘱咐他俩早上多睡会,明天星期天学生不到校。他负责给他们从社员家里收演唱费。他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找那人要了演出费,再到别的村去。可那人是再也找不着了。那人收了演出费卷款跑路了。原来那人是村里一霸,仗着是书记的叔,在村里无恶不作,说是管事的实际是在大队当民兵。那人是个人不敢惹的吃喝嫖赌抽都在行的滑皮二流子,他不知坑了多少来演出的了。赵锐锋韩玉兰只得自认倒霉,别无他法。他们忙活了半晚一无所有。他们还得找别的村演出,要不他们就得挨饿了。第二晚他们不找大村子了,找了个靠山的小村庄演出,他们认为山里人醇厚不会骗人的。村子以山而建,偏僻荒凉、贫穷落后。碎石斜坡路旁是些一座比一座高的乱世院落。一进村,看到一个奇怪现象。村内树下,乱世墙根边或躺着的歪着的有许多灰头土脸的人,有老的也有小的。他们过后这些人都像的被雷激了的鸭子一样突然惊醒过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玉兰。慌的韩玉兰往赵锐锋身后躲,赵锐锋也有些骇然,像是八路军进了日本鬼子的领地。他们从一个在墙角压碾的妇女口中知道了大队部所在地。有了前村教训他们不再轻信别人找一级政府可靠。顺陡峭的小街来到村头。村外山坡上一棵大槐树下,那几间村子唯一的瓦房就是大队部了。大队部碰巧有人,是个穿着制服的慈祥的老者,一打听这人还是支书,支书也是热情的人。听说他们是来演出的自然高兴。他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还没有来过演出队。他安排他们在大队部住宿,又亲自亲自布置会场。村子没有戏台,就在大队部左前方山坡边一块天然生成的大平石,平石前是一片凸起的大小不一蜷伏如怪兽一样黑色的岩石。就地取财大平石当了戏台,台前的岩石就当座位。提灯挂在石边的树杈上了事。还没到演出石台前就挤满了来看演出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他们个个衣服褴褛,灰头土脸,但对精神生活的要求一样强烈,他们看演出的热情不减他们兴奋的在台前叽叽喳喳呼儿喊娘的。他们见台前本是小孩子占领的地方意外的被那些白天看到的衣服褴褛神情呆滞人占领,他们也和小孩子一样为争一个好位置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的。在黑暗大背景下犹如萤火虫的提灯照着他们模糊不清的面目,犹如上窜下跳的小鬼。汗臭味、老旱烟的炝味、劣质酒味一浪接一浪的扑上台来熏得韩玉兰喘不过气来。这阵势让赵锐锋韩玉兰发沭。怕到时候这些难民样的人发难。还好韩玉兰上台一站台下如蛙声鸣叫的湾里投了块石头立即鸦雀无声。人们都被韩玉兰的美貌震惊,恍若是仙女下凡,西施在世。她的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又是震惊四座,叫好声鼓掌声彼起此伏。喊的最响的是台前那些蓬头垢面的汉子们。“小娘们,给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你个有的是钱!”下面一个光着膀子腆着大肚子露着胸毛的光头高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其他汉子挥舞着手臂诈尸样的喊叫听着让人惊心动魄。韩玉兰没法就接着唱,她平生所学都拿出来了,那些汉子余兴未消还是非要韩玉兰唱。场面不可控,赵锐锋急了不知如何收场。正在这时老书记赶到了给他们解了围。他上台朝台下喊:“不早了,不早了,散了,明天接着演!”在大队书记的弹压下那些汉子才满心的不快随人们走了。他们回到屋内,大队书记对他们抱歉的说:“那些汉子都是些光棍,我们大队太穷了,不足千人的大队,就有五六十个光棍,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精神生活太贫乏了,见到这样的高规格的演出,太高兴了,情绪有些失控,我在向你们道歉了!好了,我们大队虽穷,但怎么也少不了你们的钱,明天我叫人收上来给你们送来!”大队书记说的好,但他们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们眼前怎么也抹不去那些汉子看韩玉兰的眼神,是要吃人的眼神。他们怕这些人夜里来捣乱,就用棍子把门顶死才和衣提心吊胆的睡下。
果不其然,他们刚睡下,就听到大队院子里有轻声轻脚脚步声,门前窗下就像有人往里偷看。远处传来“呜呜”“喵喵”“嗷嗷”学狗猫的学狼的叫声。韩玉兰吓得扑在赵锐锋怀里不敢动。“不怕,不怕!有我呢!”实际他也怕的要命。他怕这些汉子失去理智闯进屋来在那么多疯狂的汉子面前他还保护不了玉兰.这时听远处有人叫喊:“里面的小娘们听着,你只要让我们这些光棍尝尝鲜,你要多少钱哥都给!”“小娘们,开开门吧!”门外的人哀求着。他们吓的连气都不敢出,彼此越搂越紧。辛亏他们不敢来真的,闹腾一阵就去了。又累又乏的赵锐锋随后就睡了。可韩玉兰怎么也睡不着。坐在潮湿阴暗散发着汗臭味的的床上抱着心上人睁大眼睛在想什么,眼前是无比的黑暗,耳边听着是不断传来的异乡的各种声响,年轻的从没有出过门娇娃娃犯愁了。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美,这生意太过凶险了,是不能再做了。可去草原的路遥遥无期,不做明天他们就没饭吃了。在那个年代没有私人作坊打工没有地方,讨饭的的行业到很兴旺,但他们抹不下脸。看着日渐消瘦的恋人她心痛的要命,她不愿看到他受苦,她的神是不能干讨饭这个行当的,他应该还是写他的书一举成名,这才是他的生活。她要求他出来就是个错误,她不能毁了他。小姑娘想奶奶,并且想的要命,她从来有离开过奶奶两天的。他们出来四天了,出门开会也没有这么长的,这样下去他们出走的事迟早会被她父亲发现,那样就完了。小姑娘要回家了。正在这时梦中的赵锐锋突然喊叫“不要杀我女儿,不要杀我母亲呀!不要抢走我的玉兰呀!”
“不要怕!不要怕!你是在做梦!有我在你身边呢!”这次是韩玉兰安慰赵锐锋了。安慰了好久赵锐锋才睡下。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起床,也没有向支书告别就偷偷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不是往前走的而是毅然决然的往回走了,他们的私奔以失败而告终,从此他们再也没有私奔。
夜深了,西斜的一弯残月照着韩家园韩玉兰住的东厢房。又起风了,刮的院里的小树树枝摇曳“呜呜”作响。韩玉兰又做恶梦了。她一个人走在无边的荒野,路边荒草丛生,衰叶遍地,就她一个人,她怕荒草里出来一只狼,那可怎么办?她急切地盼望有人来陪伴她,可是一个人也没有来,她好慌好慌!她想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这是哪儿?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吗!正想着远处路上真跑来了张牙舞爪的一群狼,她好害怕好害怕!她本能的向前跑,可就是迈不开脚步。。。。。。她在劫难逃了。“咯噔”一下,她醒了,原来是个梦。惊醒后的她满身是汗,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她看以下四周,西斜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小屋里,照在熟睡的小苗的脸上。小苗可能做了着好梦,小脸上充满笑意。这小妮子怎么想的?这二杆子,死到临头了怎么还睡得着?约会晚了小苗就不回家经常和玉兰睡一块。玉兰再也睡不着了。美丽的姑娘面临着生死抉择。她的梦想从不能和心爱的人私奔就破灭了,本来她也想过这个结局,但真要面临时她还是举足无措。她虽然从来不后悔和他相遇。他离开她后她怎么办?她还找对象吗?她失去那么多优秀的人!她已经过了最美好的年华。她不再是黄毛丫头,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在农村算是老姑娘了,美丽的姑娘心痛欲绝。玻璃窗透进的月光下照着熟睡的小苗。小苗不知做着什么样的美梦,还不由自主的笑了。傻傻的李小苗跟本不知道前几天赵锐锋韩玉兰不是去县里开会而是私奔,她的神早抛弃她了她还做着和心上人飞的美梦。玉兰苦笑了,这二杆子怎么想的死到临头了还能笑不出来,她推醒了她。
“干什么,干什么?搅了我的好梦!”
“什么好梦,你是没肝没肺吗?你到什么时候啦,你还做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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