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下(1/2)
北荣玄浊落月城
利言冷冷的看着冷夜毫无挣扎的身影,看着那群兽人因饥饿而丧失人性狰狞的面孔,他看向千生,看着对方视若无睹,继续闭目养神的模样,又把目光转向一直津津有味谈论不休的叶邺与端木亚戈哪里,嘴角抿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即是这样了,端木书云为什么不把经营权交给浅秋的白家!”
他的话语一顿,引来了众人侧目,接下来的话,便也吞了回去。
叶邺心里偷着乐呵,其实他也想知道端木书云与浅秋白家的事情,但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毕竟;拐八百个弯曲路,他与端木家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只是这曾关系薄弱的厉害,在叶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若不是端木亚戈与他乃是一见如故的师兄弟,说什么,端木家在富裕,也不过是一群喜欢用药物来控制自己变化,沦为人性的变态毒药的兽人世家’
碍于某些原因,他师兄弟二人虽然一见如故,也每每相谈甚欢,可有些事情,时间越久,叶邺反而越问不出口,他也听说了一些五年前鹄鹘蓝灵山的仰氢散的事情,只是听说,那仰氢散并非是端木家人卖出去的,传言说;是浅秋白家的人私自筹备各国散落的仰氢散,然后趁着战事吃紧的时候,把它高价的卖给了当时誉益国的将军关焦,历殊。历殊是当时的副统领,所有的军资都是经他一手操办,他取了一个小妾,名叫腊梅,至于姓什么,在五区十七国中红极一时的风月馆主是谁,也许不用说也都知道。
在说说那腊梅的母亲,名叫关暖,在关家是个非常有心计的庶女,本来在关家便没有人愿意承认她的存在,若不是她突然爬上白家九老爷的床,吹了吹枕头风!怀了白家的种,又恰巧九老爷的正室死的突然,留下一对活宝的女儿,九老爷心疼孩子,其实是什么,一向希望后继有人的九老爷,不说,大伙儿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清楚的不得了。
话说回来,这边,端木亚戈扫了扫头,转而看向闭目眼神的千生,他的眼神带有某种敌意,说是敌意,却又带有某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千生因为敏锐的直觉,猛然回看对方,不巧,端木亚戈与千生对视了一会儿,面对于端木亚戈来不及收起的深情,千生显然太过老道,而且是更加毒辣的审视着对方。
千生对端木亚戈的认知在于,他是叶邺那个喜欢吃天腐肉的家伙的朋友,喜欢经常有事没事的四处追着他乱晃,听叶邺说,他们是是兄弟关系后,千生便对叶邺的往事又添了一抹鄙夷。
怎么说呢!嫌弃叶邺、也许还谈不上,虽然话多的要死,又像个饿鬼一样总是喜欢吃各种各样各地的美食,所以;拜他所赐,与他们家只有一条细河沟的千家人,对叶邺,千生的感觉一样,是又恨又无奈。也拜他所赐,千生认识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叶家的养女叶荆儿。
叶邺比他年长六岁,他比叶荆儿年长二岁,荆儿遇害的时候才刚满十一岁,那一年他十三岁,拗不过荆儿的软磨硬泡,带着她进入了泱昸岩鮫与墨煜浅秋与钱越的战乱中。
他并非是谁的援兵,只不过是不小心路过那片原本富饶有趣的城,他本想着带荆儿去玩一玩,可将门在外,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低估了他人的猜疑与敌意,更加无知的让人利用,还那么傻傻的把荆儿交给那些家伙保护。
“喂,你怎么了!”利言说着,猛然跑到千生的身边推着他!眼神里多了一抹同情,方觉自己刚才口太快了,忘记了每一次,一向面色冰冷毫无感情的千生,在私底下,听到‘白家’的事情,便会颤抖不已。
“叔伯认为,若是把经营权交给了白家,那原本安宁的百姓们,便再也找不不到安宁了。”
端木亚戈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中,他忘记了自己师兄曾经给他提过叶荆儿的事情,忘记了千生对叶荆儿的事情耿耿于怀,方才只所以瞪着对方,是因为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兽人未婚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他拒绝他的爱意。
但现在,比起那方才一丝的神游波动,他更担忧的是,若是叔伯不把经营权给白家的话,那钱越的索谷家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可不论他们好过难过,最受牵连的还是那些可怜的无药可食的家伙。
他经常会跟着三叔一起周旋在各地的残留下来无人愿意医治的兽人们,他亲眼目睹过那些兽人身上被凌虐的伤痕,也亲眼目睹着他们自相残杀,如同人类一般,除去一些高等的,最原始的,喜欢远离人类的兽人们,他亲眼看着那些依旧被人类当做试验品的家伙们,他们的寿命缩短的厉害,明明不过三四年、三四月、三四天、三四个时辰未见!
然而再见后,他却已经认不得了!认不得他们原本的模样。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过叔伯,为什么要坚持救那些糟蹋自己的家伙,明明你这次救了他们,也不过是让他们再次受伤罢了。叔伯便说;‘若是连你也这么想的话,我们又与那些害他们受伤的有什么不同’
他不懂;不呵斥不安的责备叔伯道;‘不,我、我们与他们不同,我们从没害过自己的同类,他们却用同类当做药引来试验更多的药方,明知道那是不对的,明知道那是不对的!’
叔伯说;“他们对与不对,我们无权过问!但有一点我要你记得,不论你未来有多么的担忧和害怕,不要像他们那样,不要以伤害他人为乐。”
“不,我不会!可~我不能保证,叔伯~我不能保证,小风死了,他不该死的~明明他活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要拿他做实验,那些人类不是想要活的久一些吗?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兽人们的寿命和血会延长他们的?”
叔伯的沉默,他不懂,就如同现在,叶邺让他不要说话一样。他点头,然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眼神开始朝着牢笼中那个奇怪的人类身上。
冷夜感觉变得有些迟钝了,周围的兽人仿佛要发狂了一般。
他不是不愿意挣扎,也不是不能挣扎,他不想也不愿意,那些他刚被关入这儿笼中人所照顾的景象。在他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待他!
父亲活着的时候,府中人,族中人的目光总是会追随在他的身上。
他虽是身为下一位族长的人选,可是;却不得承认,他没有当族长的资格。他想要做一个忠臣,想要辅佐一位明君,想要看看玄浊毕夏口中的未来。他想守住妹妹的希望,作为一个哥哥应该也必须所肩负的责任与义务。
但;父亲说;‘冷儿,记住了!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是冷家孩子,冷家的孩子不会因为一些狭小的琐事,而止步不前,落荒而逃!你的身上不只有一个哥哥的责任与义务,也不止背负着子女应当具有的孝义,更不能只做个权利手中的那把利剑。’
父亲明明为他规划了一切美好的未来,可他呢!都做了些什么?利言说的对;就算他口口声声的否决,口口声声的为他辩解,可玄浊毕夏,他最信任的君王!他冷夜不是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利交出去,而是就算他交出去了,可那些人,那些事儿也不会被人遗忘。
他身为君王的阴狠残暴,他身为君王的背信弃义,他不说,不准人议论,可如今;他想等等,若是注定这样死去的话,他会不会来救他,相信他~~~~
落月城外
玄浊毕夏亲自领兵上阵,门外的天空炽热如火,盘旋在城楼上的飞鸟矛暴依然兴奋的发出‘咕嘎啦咕嘎’的声响,站在城墙上的一群兽人师们,面色凝重而严肃,他们紧密着嘴唇,脸上的汗水不断,橘黄色的兽师袍子衬托着他们过度黝黑的脸庞!在阳光的衬托下,明明显得那么的不搭,却又因为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有一个肌肤若雪的美人们而显得额外养眼。
美人们身后有一对颜色不一的翅膀,如同它们头发的颜色,又不似他们瞳孔那样闪耀。矛盾的结合,却因为那一个个过分倾城的五官而迷傻了下面的将士。
将士们恐惧而又兴奋,他们一个个小声的嘀咕道;“真的是鹄鹘的兽人矛暴吗?”
“当然了,你看看她们外貌!看看她们的眼睛与羽毛的形状,那种比身体还要身体还长拖地的羽毛,似是战袍的护盾,还有那羽毛乍看之下比锋利无比刀剑,还要凌厉的硬度。
”那人说完,还未等下一人开口,一声震天宏阔的音调便在他们的上空飘荡到;“王上,叛军回答说冷将军拒绝投诚,说王上~~~~~~~”
张志成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的面色壁纸坐在熊背上的玄浊毕夏还难堪,为什么!其实;下面的话语,不说等多是挨挨骂,说了,便是连挨骂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副忠心不移,万死不辞的人,叛变后竟然会说出;“王上是千古难容的卑鄙无耻之徒!”还有‘若想他们开城门,便要答应他们自立一国’的大逆不道的荒唐话。他不是什么世家之后,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糟糠之臣,但他的君王只所以抛弃他,是因为他阻止了他的‘荒淫无道’。
可在玄浊十多年,他看到的一切,简直是众人所归。玄浊的土地虽在缩减,可人口流动的少了,百姓越来越依赖君王发布的法令,战事虽不可避免,可面对于战败,君主没有抱怨,只是沉静的接受的结果,然后等待敌人松懈的时候,开始慢慢反击!
这没什么不对的,每一个君主的存在,对百姓来说,最大的幸福便是懂得审时度势吗?他觉得冷夜这个人太过软弱,而且还鼠目寸光的没有半点将军应有的机制与狠辣,做事儿还喜欢拖拖拉拉的,落月城本来并没有什么可以被突破的可能,为什么会一日之间又突然蹦出那么多盟军,显然这是一个套!冷落着一个君王的套。
所以;那冷夜不但没有死,反而算计好了一切,把自己身在公众的妹妹也救了出去。
然后在假传消息,污蔑君王的威信,巧立名头,故而引的国中人心惶惶,君臣之间相互猜疑。杨显硕说的没错,冷家只所以能独霸君王宠臣的名号,并非表面上看的那样单纯正直,背后的阴谋诡计,可非一个人一朝一夕便能想的出来的。
玄浊毕夏没有顾虑到张志成的担忧,除去震怒,最让他心痛的是,他还是背叛了自己,不惜以他最爱的妹妹当做诱饵,难道对他来说;那些曾经誓言,不过是因为像朝中那些老臣说的那样吗?他不愿深想了。
或者说语气在这儿胡思乱想,他更想与他当面对质,其实也更想听他当面否决,要不然;他便又会忍不住对他,对他重视的一切而手下仁慈,但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不能要这样一个懦弱的王,现在;他必须要利用一切能利用,可以利用的东西守护,并夺取着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玄浊毕夏背下的熊,随着他手中牵制的绳锁而发了怒的狂冲前进,张志成被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出于本能,他一个不稳的跌落在地,眼看身边骑射手,骚动擦肩而过的身子,他忍不住大喊道;“你们~你们~~~~谁~快带我追上王上!”
震天响的蹄声带随着一个年迈与年轻的身影,他们快速闪躲穿过混杂的人群,年迈的老者背上背着一个女孩,他细长的眼角带着浓浓的皱纹,肌肤蜡黄而带着浓重的疲倦,眼窝下黑色的眼圈,泄露了他此时的谎言。
“飒爷爷,他们会不会已经冲破城门了!对不起,对不起~是冞儿的错,是冞儿不懂事!害的娘亲被父王惩罚。”玄浊冞儿一边说着,一边歉疚的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不,冞儿!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虚公公说了!你父王与母后不过是有点误会,为了你叔叔!”冷飒说着,慢慢的停顿了下来,转而看着骑兵碾压过的土地上,张志成狼狈想要站起的身影,又转而看着身后,一群精锐的炮兵正在准备着千句一发的投掷。
而冷飒此时的眼中闪现了一抹水润,为怀中的孩子匆忙擦拭了脸颊的泪水,转而轻柔的道;“冞儿要抓紧了,飒爷爷必须要快一点了。”
坐在冷飒怀中的玄浊冞儿点头嗯嗯了几声,原本还一脸自责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认真和天真的憧憬。
她幼小的心灵中想着,一会儿见到父王,一定要求他原谅母后和叔叔,她知道,叔叔不会伤害任何人,他那样一个温柔的人,虽然平日里对她没说过几句话儿,但她就是知道,并且非常的坚信着,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与玄浊冞儿想法不同,玄浊毕夏的脑海中忍不住的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许冷夜不过是厌倦了他的作风,也许;像父王担忧的那般,每一个做大的世族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君王的代替者,像是墨煜的浅秋!墨煜的誉益、或者像是北荣的清远一样!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君王的特别看待,而自立一国。
他被自己已知的信息和未知的恐惧所折磨着,他有些迷惑了,对未来,对曾经,可脚步却始终不能停止。玄浊毕夏冷冷的看在突然从天而降的兽人与兽人师们,讥讽念叨;“愚蠢的家伙”。
继而随着一声熊吼,地面开始出现了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多久,那地面便猛然间穿出了许多怪异的面孔,不似人,不似兽人,而是真正残暴不仁的野兽。
它们的身材高大,体魄健壮,有着斑点一般的花纹渗出一股浓烈的青烟,那烟的味道逐渐占据了人们的视线,它的味道并没有毒,可是却奇臭无比,仿佛是要警惕着什么。在兽人师命令矛暴喷火的同时,显得愤怒极了。
很显然,受到攻击的野兽们,疯狂的开始撕咬攻击者,他们的眼神很可怕,与其说是可怕,其实不若说是恐怖,很难以想象,有这样一头奇怪的家伙,眼睛大的可以装下落月城的城门。
但在可怕的眼神,也抵不过那怪异的一双耳朵能拥有那么强烈的灵敏了。它们仿佛很快的就掌握了它们的地人下一步的动作与位置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更奇怪的是,它们的样子与传说中的玄武神君一点也不一样,却依然可以喷撒冰霜,那种把对方喷出来的火焰包住后,火焰仍在冰霜中燃烧的样子,很奇怪的是,因为某些缘故,当那些带火依然旋转的冰霜像身后赶来的骑兵们用去的时候,却猛然在触碰到他们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成沫。
玄浊毕夏冷艳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新武器,正义他期望的模样疯狂的掠夺者自己的胜利品。
他有些同情了,同情这群墨守成规的蠢材们。当然;同情并不会让他心慈手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同情敌人的砍头台上!
“告诉你们的首领,不要觉得用你们这些杂碎的老东西,便可以阻止了本王意图!本王说过,今生今世最讨厌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叛徒。”他~~也不会是例外!他~已经不配当意外。他在心中念叨,却没有说出口。
玄浊毕夏,一边对着城门吼道,一边扯动着身下熊兽的咆哮,而拿熊兽,似是百兽之王一般,掌控者被他所控的野兽。
这厢,看着突然声势浩大的野兽们,男子担忧的看着一个墨蓝色长发的男子,他嘴唇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道;“师傅,我们还是打发一人去少主那边吧!”
被叫做师傅的男子听闻,迅速的在空中扫视了一下众人与城墙上依然顽强抵抗的同伴。那一向做派强硬的脸上,缓缓的流露出一丝疲倦道;“言草,你去吧!告诉少主,赧碑让他失望了。”
赧碑说着,话还未断,便引来了言草略带哭腔的否决声;“不,师傅,您不要这样说!咱们不过是一些普通没有灵力的人类,当年若不是你拼死相护的话,那些人类根本不会放过少主。如今;这般,您也是尽力了,少主若是亲眼看到,他又怎会怪您呢?”
言草一边说着,神情显然也紧促了许多,他的话语伴随着一阵风一般的,朝着下方坠落飘散。
很显然他是被攻击了,当然赧碑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及他人,他快速的旋转,在空中,随着他身下的矛暴不停的在坠落的时刻,找寻反击。
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的道;“矛芸,我们去哪里!不论怎样,也不能让他们去打扰到少主。”赧碑说着,便挥手指着一方正在作恶的云兽。
被之称作矛芸的兽人,点了点头,转而脚下似生风一般快速的飞至赧碑所指之处,赧碑测量距离,找准最恰当的时机,他挨着矛芸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从面,云兽的弱点在于他的脊椎骨头下三寸的阴命穴,冲那里喷火。矛芸,咱们机会只有一次~”
他的话语不在似往常一般激昂,沉重的让矛芸也能感觉到一丝绝望,在以往,不论是多么残暴的角色,不论是多么令人畏惧的敌人,她的主人,都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慌,而如今;越过恐慌,那本该出现在敌人眼中的绝望,却更让她不由得开始不安起来。
炽热的火焰在喉间散发着滚烫的绝望,仿佛连空气都凝聚着一股阴闷,她的眼睛开始由蓝转赤,原本人模人样的身体开始快速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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