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姊妹（1/2）

曌云裳怔忡了极短的时间, 旋即便微笑起来：“二妹不要误会，我不是在嫌弃你的容貌。只是世人总多偏见，我担心你不戴面纱，会遭他人冷眼——当然，若你自己都不介意, 我也不好多管。”有意无意之间, 目光停留在楼无痕的伤痕上, 逡巡徘徊，总离不了那一处。

楼无痕察觉了她的窥测, 自伤之情甫生, 想起林小白的话, 猛地又摒弃了这无用的情绪——以前曌云裳一提起那伤痕，楼无痕都只会自伤自怜，无暇他思, 然而如今既脱开那心结，反倒觉出了曌云裳的用心。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提起自己的缺陷，使自己无论身心, 都陷入无可逃脱之境地，若真要反抗，便该抛弃此念, 一心一意。

打定主意, 若无其事地道：“多谢宫主关心, 世人如何, 与我无关。”瞥见曌云裳脸上一闪即逝的怒意，却反倒更镇定起来：“我想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岁月轮之事最为紧迫，不如我们即刻便开始闭关，争取今早突破，宫主之意呢？”

曌云裳反复打量她，自她脸上的伤痕一路看到她手中的铜镜，良久方道：“若能即刻开始，那当然是最好的，但我看老铗神情殷切，似有许多洞悉要替二妹准备，二妹真不打算先见见她么？”

这一刻楼无痕竟隐隐明白林小白特地引她至此的缘由——她与老铗间的一切，曌云裳早已洞悉，二人行踪，也时刻都在曌云裳的掌握之中，那些言辞暗示，相互往来，都脱不了曌云裳的掌控，反倒是临时起意的举动，才能打破此人的控制。心念既定，益坚定道：“只是暂时闭关，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准备的？若真有紧急之事，或是短缺了什么东西，递句话出去就是。”

曌云裳轻轻一笑：“二妹之言倒是很明白，那我们也不要拖延时间，就走罢。”

身形一闪，已飞跃在前，速度却不快，回头顾盼，似是挑衅，又似是蔑视，楼无痕稍一迟疑，亦腾空而起，追上曌云裳的步伐，将将及近，曌云裳忽地长啸一声，骤然加速，身若流星，电闪而去，楼无痕亦暴喝提气，竭力追赶，顷刻间已至曌云裳的住处。

二人一前一后，同时落地，将洒扫侍女惊了一跳，慌张便拜：“大宫主。”待见楼无痕模样，面色便不免有了几分诡异，却将头压得更低：“二宫主。”

曌云裳道：“无痕与我将一同闭关，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出入我的住处。饮食起居，与我往日闭关时一样办理。”

侍女中较为年久的站出来问：“是否要再布置一套床榻桌椅？”

曌云裳看楼无痕一眼，嘴角一勾：“不必。我们姊妹同行同宿，更有效率——二妹觉得呢？”

楼无痕知道她话中深意，想起那一夜，手上一抖，底气稍泄，然而一旦看见曌云裳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又抿了嘴：“宫主说得很是。”

曌云裳又道：“那日你穿我的衣裳，我看也很合适。所以衣裳也不必拿了，只要你一人住进来就好。”

楼无痕捏了捏拳，垂下头：“是。”

侍女们的神情便更诡异了，却不敢辩驳，只齐声领命，各自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