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衣公子(1/2)
“他娘的,程瞎子你个挨千刀的,每次都卡在节骨眼上,你就不能一次讲个利落?”大堂内有人笑骂,想来是常来捧场的熟客。
“柳爷您多担待,我这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今日讲利落喽,明日您还能来吗?”程瞎子陪着笑,不怒不恼道。
“要不这么的,明日您与其余几位爷早些过来,我给您留个好位置,保管您舒舒服服的听书!”他又笑着补充。
“好好好,”被称作柳爷的人摆摆手,算是道别。
惊堂木一响,也就代表着今日的说书场该散了,听众们意犹未尽的散去,尽皆沉浸在女帝与崇楼的爱情故事中难以自拔,更有甚者还将自己比作了其中的主人公,一边听书一边感慨着二人身世凄苦,情路坎坷,徒自流泪。
程瞎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欣喜的不行,能使听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正是说书人所最为推崇的,如今看来,他算是合格了。
待听众都走的差不多时,他也不再躬身相送,兀自返身回来收拾起自己的一套吃饭家伙,其实也没有什么,长角桌书生台太师椅什么的都是酒肆老板娘提供的,属于他的不过是一块缺了一角的惊堂木与一本简传罢了。
酒肆还未来得及打烊,大门洞开后一股晚风穿堂而过,吹的那本简传纸张哗哗作响,偶然露出的笔迹入木三分,笔锋酣畅淋漓,不像是出自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说书先生之手,倒更像是一位用剑的侠士。
字中自带三分剑意,七分侠气。
程瞎子见到此景心疼的一哆嗦,紧忙赶了几步上前,一把抓起简传小心翼翼的查看,待未发现有什么损伤后方才揣入怀中,贴身保管,而那块伴随了他半辈子的惊堂木就没有这般待遇了,不过是随手插在了腰间,松松垮垮的,也不知会不会丢了。
打点好一切后,他背了个蓝缎面的破包袱,打包了老板娘送他的几份剩菜剩饭,便要返回城外的家中,那里还有一大一小两张嘴在等着他养活。
他那其貌不扬的婆娘和他尚值豆蔻年华的女儿。
呸!他一口啐在地上,一想到这两个累赘他便一肚子火,他出身于市井,重男轻女之风在他脑海中已根深蒂固。婆娘貌丑也就算了,肚子也不争气,生了个不带把的赔钱货。他一路骂骂咧咧。
就在他一步要迈出酒肆门槛的当头儿,啪!一盏茶杯摔碎在他面前,破碎后的茶水瓷片溅了他一身。
“谁?谁他娘的瞎了眼,没见到这儿正走人呢吗?”他一边抖落着破袍子,一边下意识出口骂道。
循着茶杯抛来的轨迹,他抬头望去,只见二楼靠窗的雅坐上闲坐着一位公子,白衣白履白色披风,柳叶眉下一双秋水长眸漾起清波淡淡,飘逸的长发教一只碧色玉冠微微绾起,细微烛火下的侧颜俊朗的不可方物。
说书的程瞎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公子,不是他们有多熟悉,而是这位公子着实很有些特别。
他已经在这里连听了半旬的书了,从女帝入寺礼佛一直听到了二人渐生情愫,又从渐生情愫听到了女帝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在此期间他一直都呆在酒肆中,白日便坐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乖乖听书,一壶上好的阳春香雪茶就着几盘简单的瓜果点心,便能对付一整天。
夜里就在酒肆的客房中休息,也不用人伺候,好答对的很。就是对人有些冷面,老板娘瞧着他身板弱,好心想给他免费添床被子,可他到好,理也不理,径直给老板娘吃了份闭门羹。
程瞎子对这公子的印象说不上好坏,你说他不好吧,可他毕竟天天来捧你的场,早到晚退,绝无缺席,即便偶尔出去几次也会在一刻钟内赶回。可你要说他好呢,冷淡的性子就不说了,看着气质打扮就不是寻常人家,往小了说也得是个四品知州家里的独子,可听了这么长时间的书文,可有一个铜板的打赏?比隔壁卖油条面饼的韩老汉都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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