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章、唐愚之变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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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没有回答这问题，却瞄了他一眼：“庄大夫，你们去邙山干什么，太子不知道。徐宽去干什么，太子也不晓得。你们做事却不告诉太子，迟早会被太子怀疑的。要知道，与权贵结交，那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庄清一愣，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很明显，太子姬绛，现在兼任周国的国相，视事没几天，一切还在整合之中。作为国之储君，未来的国君，他不可能允许不忠于自己的人在眼前活跃。白尘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庄清作为楚人，楚国的大夫，明面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冲突。

“白老弟，你现在呢，算是跟了太子了吗？”

“除非我离开周国，否则，我只能接受太子的友谊。”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关于姬绛的事，他是不能跟别人说了。以前可以大嘴巴，现在不行了。

庄清说：“白兄品行高洁，饱读诗书，他日太子继位，你必是周国倚重之人，是国相的不二人选。”

白尘面上并无喜色，淡然地说：“假以溢我，我其收之。”

庄清一愣，知道他念的这句是《诗经》，但自己一时迷糊，忘了出处。这下尴尬了，士大夫之间以诗经表达意蕴，你居然不能答，那丢人丢大发了。急中生智，念了句：“君子不器！”

白尘喜道：“多谢大夫提点，晚辈这就告辞了。”

没坐下，没喝茶，就在庭中站了会，就走了。真是来如雨，去如风。

其实白尘念的这句，出自《大雅，周颂，维天之命》，是赞颂周文王的。直译的话，大概就是：你用嘉美之道劝诫我，我就接受你的嘉美之词。

因为庄清赞美他，他就用赞颂文王的诗句表达心意，很应景，很合适。

白尘念了句“诗云”，庄清随口念了句“子曰”，这“君子不器”四字出自《论语》，也是歪打正着，却也合乎白尘的心情。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上者为道，下者为器，君子不器，自然是有道，这是赞美白尘追求大道。

白尘走后，庄清汗都下来了，原来白尘认真说起话来，真费劲！也难怪，白尘从小跟着白满念书，天资又高，估计这世上能找到的书他都念过。以后可得避免这么说话了，幸亏他走得急，再多说一句就露怯了。

送走白尘后，庄清还在回味刚才的谈话，忽然，门外又来了个人。庄清脑子发怵，今天什么日子，客人一拨一拨的来？

来的是姬延的内侍，请他和庄梅入宫叙话。

庄清一愣，心想，我正想找大王聊聊呢！但不知他主动找自己干什么。说庄梅不能起床，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原来，昨天有人在洛河打到两条大鱼，每条都有八九斤重，这在洛河是很不容易见到的。城里有忠于大王的富户，把它买了下来，奉献给了大王。

老大王在周国臣民心里有很高的地位，不时有民众进献这种东西。

大王把其中一条赏赐给了周公，剩下一条，准备今天请几个亲近的人吃。

入了宫，在来凤台里摆了几个位子，一看，只有严骖在座。

姬延示意侍卫奴仆都退下，让他们两人凑进点，“趁其他人还没来，赶紧说说情况。没有太多时间，还有几个客人要来。”

原来，姬延主要是想见他跟严骖，故意多请几个，派去叫其他人的让他们慢点去。这都是障眼法，表明不是特定要见谁。

庄清知道时间没多少，捡要紧的问：“大王，你与唐愚几十年前相遇，他有延年益寿之术，助你长命百岁，你答应他帮他守护洛阳城内藏匿的宝藏。是这样吗？”

姬延面无表情：“那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他是个妖人。”

庄清一呆：“你不喜欢他？”心想，这唐愚虽然古怪，但也称不上妖人吧？

“抓紧点时间吧，别问些没用的。他帮我延长寿命，这不是个很舒服的事，难以尽言，不说也罢。此人说不出是好人还是邪物，总之行事怪异。我实际上是误入平庄，他得知我的身份，把我身边的人都杀掉，跟我做了番交易。”

“可你几十年都没理他？”

“不会，这三十年间，我去见过他几回，差不多十年一次吧。”

“你见他是何事？”

姬延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一颗豆子大小的药丸，说：“这个丹药，严骖说过，里面有很强的元晶之力。我每年吃一颗，可以极大的延缓衰老。”

庄清闻言十分震惊：“这延年益寿的丹药，也只是近来才听说有修炼之人炼制，难道真存在这种神物？陛下得此仙药，为什么神情中还流露痛苦？”

“这种药，谁吃谁知道。大概下个月，我就要吃一颗，这是最后一颗，明年就得去找他要。否则……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衰老了些呢？”

“我，没注意这个。这不算什么痛苦之事吧？你去求他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