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朝堂发难1(2/2)
熊启把秦王手书递给御展,御展接过来看了下,无语。大家看他表情,应该知道确凿无疑了。
秦王的手书,抬头有周公的名讳,落款有秦王的名讳,熊启没有念这个,只把正文念了下。秦王的大印盖在秦王的花押上,还能有假?
递给周公,周公看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王的信,说得很客气,虽然很短,但意思很丰富。
开头以贤臣孝子起兴,暗喻公子绛就是贤臣孝子。再与周公叙叙旧。所谓十年未见,那真是客气,十年前是怎么见的?是周公前往咸阳朝见秦王。
什么是朝见?简单讲,就是行臣子之礼呗。你还可以读出其他意思,你十年没来朝见我了。
结尾说什么“以秦国全境奉之”,这个奉字说得真妙,表面字义是我拿秦国来侍奉你,但假如你不让姬绛当太子,姬绛不给我元晶,我也要拿秦国全境来“侍奉”你。
这点意思都读不出来,那真是傻子。
大夫们听熊启念完,心里也是百味杂陈。周公偏心姬绛,不假,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再偏心,也没有想过要废长立幼。在大周几百年历史中,嫡庶之分是最最重要的。
可以让他富,可以让他贵,但要让长幼失序,上下易位,确是怎么也不敢去做的。如今秦王和楚国要求立姬绛为太子,周公会顺水推舟吗?大家也相信,周公也不是这样的人。
朝堂上的人,平日多是亲近太子姬素,与姬绛好的不多。此时,太子这边的人,不知该怎么说。既想为太子说话,又怕得罪秦王,同时也不知周公到底是啥意思,一时都不知怎么开口了。
单大夫好像突然被一拳击晕,一时间也没想好词。
庄清见满朝人不敢吭声,说:“我们楚国也是这个意思。”
见没人吭声,御展冷笑道:“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庄清说:“重要的建议不管是谁提出来,只要与国有利就是国策。楚国远在千里之外,楚王不可能事事都是亲力亲为,否则,任用大臣是干什么的?春申君虽然深谋远虑,但也不可能对洛阳了如指掌。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不敢怕苦怕累。”
“你们楚使到这里,是要合纵伐秦,如今此计不成,你们也该回报楚王。秦使到这里,是要吓阻合纵,使命也已完成,本不该滞留洛阳,何况还插手嫡庶之争,掀起无端波澜。这可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庄清大笑:“国相所言极是,如果是一般的臣子,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只是这元晶之事,恰好发生在我身上,不可能装作不知,不能置身事外。”
御展问庄清:“公子绛给秦王元晶,给你们楚国什么?”
“二十年前,白起发掘楚墓,毁坏几十座大墓,我庄氏先人墓也在其列。墓中所得,都被白起藏起来了,近年来被公子绛得到。他愿意把这些归还楚国,如此仁义,做你们未来的国君,有什么不好吗?”
御展冷笑道:“哼,我大周,自先祖后稷到古公亶父,立国于豳,后迁周原,经文王武王灭商,到今天已二千余年,从来都是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贤!就你们楚国,虽然多有子弒父,臣弒君的事情,但多数时候,也是遵从嫡庶长幼之礼。”
国相出声了,下面大夫就敢说话了。
“这秦楚果然是夷狄啊,换太子就跟玩似的。”
“嫡庶之分,长幼之别,这可是国家的根本,怎么能随便动摇?你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原以为你庄清是个高尚君子,想不到是个奸邪小人!”
司马莫之也忍不住,疑惑地看着庄清,点名道姓说:“庄清!你是不是失心疯了?这种事也能做?”
张爰也说:“太子素是嫡长子,平日温和谦让,也无过错,就算能力不行,还有大臣啊!怎么能凭你们一句话就换掉?”
大家都知道张爰跟司马莫之与庄清关系不错,连他们也站出来说,那就不客气了,指着庄清和熊启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熊启今天有点怂,看到群情汹汹,也自知这公然废长立幼的做法,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竟是说不出话来。
吕不韦想开口说话,但昨晚想好的词,一时都想不起来了。偷眼看看庄清,见他神色自若,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庄清微笑道:“诸位,大周由握有天下,到如今局促在洛阳一地,土地人民还不如大国的一个郡,原因就是因循守旧,不知变通。你们所遵循的礼,除了让你们越混越惨,有什么用?”
瞅了御展一眼,问:“国相,你也是饱学之士,听说你深通易学,你可知什么是常,什么是变?”
御展冷笑:“都知道你庄大夫学的是苏秦张仪,擅长诡辩,我倒想听听你的歪理。”
“呵呵,是不是歪理,你且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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