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祠堂一夜（1/2）

京城中的第一场雨来的却也急，还不怎么见乌云压顶，便淅淅沥沥地肆意从天幕洒落下来，雨丝如针地如纺布，丝丝缕缕穿针引线，反复无休。

夜色渐深，尚家祠堂还是灯光通明。

从上午直直跪到现在，两个人又冷又饿不说，膝盖都已由酸麻变得毫无知觉，从没跪过这样长时间的两个人本以为会跪到父亲下朝归来。可是一直到这么晚，却没有见到父亲身影。母亲命侍从将二人带过来后也再没有出现。星瑶和昭月心中暗想，这回可是闯了大祸，就连父亲都不来看我们了。想必是失望之极，就连训斥的话都懒得说了。

荧荧烛光中，两个少女跪在先祖牌位前，低头不语。再仔细听，叮铃雨声里，还有着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星瑶歪着头，睡得正香，正梦见自己坐在聚仙楼吃着烤鸭。一旁的昭月也昏昏欲睡，不住向先祖们点头示意。

一只烤鸭端了上来，色泽红润油亮，香味扑鼻。鸭肉上带有一丝丝鸭油。星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撸起了袖子，刚要开动。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星瑶倏地转过头，就看到李崇明的一张笑脸。他坐在自己身旁，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怜爱地望着星瑶道：“唉，你饿了吧，星儿，我来喂你...“说着将一片鸭肉夹起，递向星瑶.....两个人互相望着，李崇明的眼睛里满是爱意，一张俊美的脸上笑颜如和煦春风，吹得星瑶的脸红的好似苹果，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嘿...嘿嘿...”

昭月剪水般的双瞳睁大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已靠在自己身上一脸痴笑的星瑶，本来祠堂里但闻雨声，这会儿却听到星瑶嘻嘻哈哈地笑声，于肃穆的祠堂中实在突兀。昭月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少女，见她还不醒来，便一个闪身。

星瑶大张着嘴，美味的烤鸭眼看就要进肚子。

只听“咚”地一声。

一头磕在地上给先祖行了大礼的少女“哎唷”一声惨叫，吃痛不已。这时睁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烤鸭，哪里还有李崇明的影子。一时间沮丧不已，捂着肿起来的脑门儿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

“是什么好梦，推你都推不醒？”昭月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心大，竟就这样睡着了，着凉可怎么办？还笑出声来，大半夜的瘆不瘆人。”

“哦，我说嘛，原来是你推我！”星瑶扭过头气呼呼道“都怪你，我就差一下就吃着烤鸭了！”说着轻轻揉了下脑门儿“坏月儿！疼死人家了...”

昭月听着只觉好笑，也不与她分辩，看她脸红红的，便坏笑道：“谁知道是梦见烤鸭还是梦见些别的。”

“就是烤鸭，什么这的那的胡说，还不快扶我起来！”星瑶一听，脸涨得通红，捂着脑门儿嚷道。

昭月瞪了瞪眼睛连忙作了个“嘘”地动作，低声道：“休要高声，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烤鸭烤鸭的，一会让父亲母亲听到，你就更惨了。”说罢伸出手来将星瑶拉了起来。

一直跪着的双膝不动还好，一动则立时痛麻不可语，星瑶眉头皱成了一根绳子，叫苦不跌。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稍稍换了换姿势，一脸无奈地接着跪好。

星瑶低声道：“月儿...你说这么晚了，爹是不是睡着了？...他怎么也不来看我们，难道就让我们一直这么跪着了吗？”

昭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眼睛里的眸子暗了一暗“也许父亲母亲真的对我们失望了，毕竟得罪了先生，可不是件小事情...”

星瑶默默低下头，半晌，低声道：”月儿...这事都怪我...全是我惹的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爹和娘...”

“星儿”

“嗯？”星瑶抬起眼眸，望向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