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和亲公主54(2/2)
可小六却想到了一件事,他们曾在边城时,春暖收到过一位西海妇人的礼物,那是一件长裘,就是用西海放养的绒羊皮制成的。毛绒半尺多长,全部卷曲成球,又密又软,还特别暖和。
西海的马匹耐力好,多征作战马使用,可是甚少有人知道,西海的细绒绵羊也是一宝。
小六捡出折子,对计相说:“他要减赋这个事没的商量,可是咱们能否让他用皮毛补出那一部分税赋?毛皮收上来,由专人打理硝制好再卖给皮毛商人,除过一应开支,余钱上交国库,这样可比单收那点税赋强多了。”
计相用算筹扒拉了半天,还真是,虽然事情繁锁些,可这收入可比定额高了将近四倍。
于是大笔一挥,以毛皮代税赋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西海边帮官员再敢嚎叫,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又有南边挨着南明那一带的官员说,战时许多伤残的士兵们在此休整,只是残兵们休整期间,大情小事不断。偷鸡摸狗暂且不说,祸害妇女尤是不浅,不听当地官员调派,不受地方管制,俨然已是一方祸霸。
这个事就比较有意思了,与南明相邻的那几个重镇,是税收大镇,繁华程度比戎京更胜几倍。
区区残伤兵士就能把那些镇子搞乱,那方的官员也未免太过窝囊了些。
计相的想法是将当地官员撤职,然后令派一人上任,再叫贺兰辉派出一人,整顿一番士兵。
小六说:“你且看看其他折子再做决定吧,这事肯定有蹊跷。”
计相心说:“哪里有那么多蹊跷之事,不过是士兵们跋扈而县令又太无能罢了。”
可仍然叫人把江南几县的折子找出来给他,既然六殿下都开口了,看看也无防。
可是年前积下的折子太多了,从一大堆折子中挨个儿往出来翻,着实费了一翻功夫。
连请安折带奏折足有五十来份,计相挨个儿的往过看。请安折先撂过,不过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彩虹屁,看不看都不当紧,他要看的是正经奏折。
一份是万事大安国事太平,两份也是河清海宴歌舞升平,三份还是政清民顺百废俱兴。没有一份写着关于兵士扰民的事情。
这几份折子看着都是再正常不过,与往年的奏折一般无二。
这却奇了,缘何别的县里没有发生士兵扰民现象,而就只有这一县发生了,而且还这么恶劣。
再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位上奏士兵扰民的祈县令还发过一次折子,正是说河清海宴的那一位。
计相有些恼怒,这不是瞎添乱么,为了这么一封不知所谓的折子白忙活了半天。便生气的扔在一边不理,心下暗思忖:这个叫祈平仁的县令做事如此含糊不靠谱,还是换了吧。然后又开始翻看其他的折子。
小六总觉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将那张折子拿起,叫来一个书令,让他把折子送到贺兰辉那儿,事关兵士,贺兰大人也应该看上一看。
计相觉的小六有些小题大做,一份意味不明的折子罢了,何必弄的兴师动众。
这事且搁在一边,两人继续看那一堆折子。
有为烈妇请贞节牌坊的。丢开不予处理,正是要人的时候,弄什么贞节牌坊,脑子是进水了么?
有想要挖渠引水的。此事稍后再议,怎么也得说明一下挖的什么渠,引的哪条水,工程量如何,是充徭役还是开工资,工程期长短等统统不写,就写挖渠引水,那不是没头没脑么,拿回去重写。
哦,还有人上疏,选官女子填充后宫的。往哪填充?宇文护还没正式登基呢,是嫌他那死鬼老爹太寂寞了,想送些人去地宫陪他?
看了一天就没个正经事的,也是,很多要事那是直接奏到宇文护跟前了,轮到这里,不就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么。
又看了两天,还真没什么要紧事,那些小事,计相都能处理得了,再不济,也还有次妃在呢。
这回是真正的无事一身轻了。
又待了几日,挑了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小六领着春暖迫不急待的离京,去了次妃借他使用的那个庄子上。
说起来有些心酸,他那便宜爹空给他封了个名号,那实惠一些的封地是半亩也无,只有借住在别人的庄子上。
只盼着宇文护能长些良心,将来能给他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够他自在度日就成。
年前就给这座庄子上的庄头打过招呼,故而房子早早就布置好了,名副其实的拎包就能入住。
大概次妃也喜欢来这个庄子上住,行院建的特别豪华,其程度直逼燕王府的建筑。
小六和春暖看过几遍,满意的说:“得了,咱这两年都不用挪地方了,我带磨磨母妃,争取把这庄子弄到手,以后咱俩养老的地方都有了。”
真是,儿子还在肚子里揣着呢,就想到养老上面了。
不过,这庄子是真的不错,从风水角度说,环山带水,位置是再好没有的了。
春暖看着也是极喜欢,况且,南边还有一处牧场,想跑马也方便的很。
只不过现在大地都还在白雪笼罩之下,只能看出一些大致轮廓,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山林之葳蕤,阡陌之纵横,山之灵水之秀,一览无余。
庄子上不通火炕,屋里只烧火炉,虽然不如王府暖和,也不过是多添一件衣服的事,神清气爽比什么都重要。
庄头是位四十来岁的大汗,姓余,家有一老父和三个兄弟,他们都是次妃的奴才,替次妃管理着田庄,还免过了兵役。
余庄头的婆娘姓宋,个子小小巧巧秀秀气气,看着与余庄头极不相搭。
不过她个子小却没防碍她办事麻利,帮春暖和一众嬷嬷丫头安置行礼时,两条腿甩的跟踩了风火轮似的,青雀和豆蔻两人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追住过她。
典型的小个子大能量型人物。
她做事麻利不说,口齿也伶俐的很,三言两语就给青雀等人讲清了这个庄子的结构,又说说笑笑的为几人介绍了一下庄子的大致情况,还能不着痕迹的把几人都恭维了一番。
青雀伺候春暖梳洗时说:“这宋娘子,可不得了,说话时总能不着痕迹的把话头往殿下身上带,借此打听主子们的性子和喜好,也亏得是我们,若换了旁人,祖宗十八代都给她盘问出来了。”
春暖说:“你可别小看她,能让次妃娘娘放心将庄子交给她的人,哪里会简单。不过你也不必刻意防备,捡能说的说上一些给她听就是了,没的闹的人家如临大敌一般紧张不安,对咱们也没好处。日子长了,总防备着可怎么过。”
青雀一想,也是,人家辛苦半天连一点信息也挖不出来,怪让人难为情的。于是就叫来灵芝,给她嘱咐一声,若那位宋娘子找她说话时,看情况多多少少给漏上一些,让人家安安心。
这也算是系了一个活扣,若宋娘子有心,凭她那精明劲儿,只怕以后只找灵芝说话了。
春暖都嫌她们磨叽的慌,不过就是寻常的说话而已,倒教她们弄得好似谍战剧一样。
也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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