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和亲公主1(1/2)
耳边是吱吱呀呀的车轮声,鼻腔里充斥着满满的药汤和烟尘味道, 身体颠颠簸簸酸痛无比, 头脑昏昏沉沉一阵刺痛。
睡在车里, 车子外面还能听到踢踢踏踏的马蹄身和甲胄抖动的轻响声。
春暖就在此时醒了过来, 眼睛快速的瞄了周围一遍, 便又重闭上双眼缓着心神。
马车很大, 装饰亦是毫奢无比,车身是用紫檀所造,四角全镶嵌着彩珠玉石,棱角或包着金条或裹着玉片,圆润又奢华。
紫檀案几上放着一只三足粉彩博山炉,香已燃尽, 游丝不起。还有一只粉彩小盏, 药香就是出自那里。
身上的薄被被面是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大红色明锦,被里是粉白色软绸。
最重要的是, 车上还端坐着两名丫环打扮的女子,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她这是又穿越了啊,并且身份非富即贵。
忍住不去揉捏刺病的额头,她静静的躺在被中吸取这副身体的记忆。
这副身体的记忆少的可怜。
悠长幽暗的宫墙, 常常吃不饱的肚子,兄弟姐妹们的叽笑戏弄,看不清容颜的父亲, 不由自主的跪拜, 铺天盖地的鲜红和冰冷刺骨的湖水。
春暖暗暗叹气, 尽管回忆都是断断续续,但她还是抽丝剥茧的理出这具身体的身份。
一个自小生活在冷宫,被兄弟姐妹们欺凌着长大的公主。
连母妃是谁都不知道,父皇也只见过一面却始终没看清他的容颜。
原本生活虽艰难些,可她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让她的那群兄弟姐妹们看见,也还过的下去。
坏就坏在,她明明已经成了小透明,却还被牵扯在朝堂上的博弈中去。
此时天下三分,她所在的国家名号南明,另有东周,北戎。但是东周和北戎在哪里,她并不知道。东周和北戎皇室姓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她父皇叫什么,宫里有多少皇妃,她有多少兄弟姐妹,宫外的文武大臣,她统统都不知道。
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主,硬生生被人寻了出来,嫁给北戎的质子。
懵然无知的被人当做木偶一样的一通摆弄后,披上红妆穿上新嫁衣糊里糊涂的拜了堂。
也就是那日,她第一次见到了她名义上的父亲,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裹着金边的玄黑色冕服被日光一照,她的眼睛就被闪的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记得一片刺目的光亮。
后来她被一群衣彩阑珊的女人们团团围住,一路挤到御花园。她从没见到那样好看的花儿,一时看的愣住,推推攮攮间,也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就被直直的推落到湖中。
被救上来后,便得了风寒。只养了两日,她就被塞到一辆特别好看的车子里,一路出了城门,她就昏了过去。
直到春暖到来。
再无声的叹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两眼一摸瞎。
上辈子浪的太过了,这一辈子就陡然降成了艰难求生模式。
虽然她不知三国的国力如何,但只凭着先前一系列事情就可以推测出,她的小命此刻正悬在刀尖上。
为何宫里有那么多公主,却偏偏选了她嫁给质子,为何质子才成亲两天就离京,丝毫不顾忌她的身体经不起车马劳顿。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北戎国内有了变故,而且是事关质子生死存亡的变故。
想到这里,春暖便停了思考,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体,就这么病焉焉着,即使遇着危险也是无济于事,难以保全自己。
春暖是被饿醒的,身上酸疼依旧,但头疼轻了很多,至少不像先前如针扎一般疼了。
见她睁开了眼睛,那两个侍女立刻围过来,跪坐在她前,惊喜的说道:“殿下可醒来了。”
那穿青衣的侍女将春暖扶起倚在自己身上,穿蓝衣的侍女忙从一个屉中取出一个水壶,又哪了一只粉彩瓷盅,先倒水盥了一遍瓷盅后才又倒了一盅水喂到春暖嘴边。
等春暖喝进嘴里后,才发现这不是茶水,而是蜜水。
几口喝尽后,春暖用缓慢的语速问道:“这是哪里啊?”
青衣侍女说:“咱们正走到荣阳了。”
荣阳在哪儿,春暖亦是不知道。便又用轻缓的语调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姐姐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青衣侍女忙道:“奴婢们可受不起殿下这等称呼。奴婢名叫青雀,她是蓝翎,是皇后娘娘从宫里拨了过来伺候殿下的。咱们现在正往北戎赶。殿下,可要请医正上来替您再诊一诊?”
果然是往北戎方向走的。
听见青雀说还有随行的医正,春暖便点头让他过来重诊一番。
老医正被扶上马车,眯着眼睛为春暖诊脉,半晌后,才出声:“嗯,风邪已散,只是公主殿下的身体亏损过甚,我再开一剂方子,先调理调理胃府,然后再从饮食上慢慢调理即可。无甚大碍无甚大碍。”
随后提笔写了方子交由青雀,并且嘱咐道:“我这方子略微温和,多吃几帖才能见效,毋要急切。每日一帖,分成三份慢慢煎来,饭后饮过就是了。待过几日,我再来复诊,你们需好生照料殿下,万不可再让她着了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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