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市井之女（1/2）

其实对齐府来说，当务之急是再雇几个媳妇子帮忙, 只是他们初来乍到, 不容易找到知根知底的人家, 一时之间雇不了人。

宴请在即, 春暖只能让小六去西市酒楼里请了两个善做南菜的厨子回来帮忙。

头一天, 春暖小六两人亲自去侯府邀请楼家众人吃暖席。又向孔氏借了几个伶俐的丫头做茶水饭食支应。

孔氏本想送她几个丫头使, 被春暖婉言谢绝。

侯府的仆婢们盘根错结，大多连着亲，春暖不欲在家事上与侯府牵连太近。

孔氏无法，只得把自已的二等丫环借于春暖两日，清婉也把琳琅借她，给那几个丫环做指挥调度。

又对春暖说：“琳琅最是沉稳周全, 让她先帮你几日, 待你得了自己人手，再送还回来就是了。”

春暖遂谢过她, 她又说：“你先别谢我，只在送她回来时给我带一些上回去你家喝的茶叶就好。我最是喜欢那个清雅味道，春上带回来了一些，偏二妹妹喝着也觉得好, 匀了她一些后，半月就喝完了。我实在想的很。”

春暖回道：“这个却容易，正好我装了两罐子花茶来, 匀你一罐就是了。”

孔氏就说：“怎么我没喝过？你们两个坏丫头得了好东西也不晓得孝敬我一些, 竟是吃独食去了。弟妹以后若有好东西送来, 尽可先送到我那里，待我先尝过一遍再给她俩分去，省的我连根茶渣子都见不着。合该治治这两个坏丫头。”

春暖笑说：“我只管把东西送上门来，你怎么分我却是不管的。”

又说了一阵子话，春暖方告辞出来，领了七个丫头在门口等着小六。

小六亦领着三个小厮出来，同春暖一众人回了齐府。

十月左右，上京天气陡然转凉，院子里已经不适合摆宴，遂将宴席摆在两个堂屋里，一墙之隔正好分成男女两桌。

怕堂屋里太过阴凉，常喜一大早往壁炉里烧了一盆炭火，热气匀匀散开，穿着秋裳正合适。

上午，侯府众人乘车前来，女眷尽数都在，男人只楼子都一人前来。

楼氏父子公务在身，抽不出来赴宴，楼子郁正上学，亦没法前来。

春暖和小六七郎在门前迎客。她俩穿着新制的秋裳，一海棠红色，一湖水绿色，绣了同样的花纹，衣缘领口袖口全缝的如出一辙，只消一眼便让人知道，他俩乃是眷眷夫妻。

孔氏一行人被丫头们扶下车后就看到宛如佳偶天成两人，穿着湛蓝衣裳的七郎竟被她们忽视在一旁。

孔氏向来矜持守礼，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大秀恩爱，初一见春暖小六这般还有些忡怔。然后压下心底的怅意，端着笑意向春暖走去。

小六七郎同楼子都站在门口说的热闹，春暖便将女眷们先请进去。

向何氏问过礼后，她又领着众人绕着宅院转了一圈，然后才回了堂屋里喝茶。

一进屋里，暖意融融，清香隐隐，果香浓浓。孔氏等人身上的薄披风就有些穿不住了，让贴身丫头解下搭在一旁的架上，方各自入了座。

绿云端了茶盏进了屋来，对众人行过礼后，才将茶盏放到桌上，又领着孔氏等人的丫环出了屋，往另一边去招待。

茶盏仍是春暖小六亲手捏制的那套黑瓷茶盏，茶还是春暖今年新窨的茉莉花茶。

春暖先给何氏奉过一盏后，又亲自给孔氏清婉几人奉了茶水，笑着说：“都是寻常的茶叶，只这是我亲自窨制成的，你们只当尝个新鲜吧。”

孔氏看着盏中徐徐绽开的雪白茉莉，在黑色陶盏中浮浮沉沉，色泽分明又馨香清雅，说不出的好看。

暗赞了一声，就把茶盏擎在嘴边，轻啜了一口。

果然馨香怡人。

也只有真正清闲雅逸的人，才有这般精巧心思做这一切。

如她，万不能得此闲情。

清婉和清姝两人正用眉眼传递只有她俩才懂的信息。喝过一口茶后便相视而笑。

众人沉浸在饮茶乐趣中，一时有些安静。

单氏的儿子奉哥儿才三岁，正被乳娘抱着，看见盏中的茉莉，就伸出手，指着茶盏喊道：“花花，花花，香的。”

这才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春暖又在门口叫绿云，绿云过来后，春暖对她说：“你去厨房问问，我吩咐给小公子做的奶糕得了没。”

绿云依言去了厨房，春暖又转回来，对孔氏几人说：“别只顾着喝茶，尝尝我家茶点做的如何。”

茶点做的小巧精致，大小正好一口一个，摆放在青瓷高脚盘上。

清姝先捡了一个放进嘴里，一股柑桔的香甜味道瞬间在嘴里嘣开。

真是好吃啊，便又捏了一个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她立刻瞪圆了双眼，这一回竟是奶香味的。

这些点心的味道原来都是不同的吗？

真是有巧思。

看着二妹连吃了两个，清婉也捡了一个放入口里，玫瑰味道，香气浓郁甜蜜，缠绵在口齿之间，甚是美味。

孔氏单氏也各捏着吃了一个，一人吃着蜜桃味，一人吃着薄荷味。

春暖又抓了几个放在一个空盏中给了奉哥儿的乳母，让她小心喂给他吃。

此时绿云正巧端了一盅奶糕来，白嫩软糯的奶糕上洒了几点切的细碎的胭脂果脯，看着煞是诱人。

奶香中夹着酸甜，奉哥儿一闻到就闹着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