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琳生日快乐(1/2)
躺在舒适的辒辌车中,隔着门缝,看着向后退去的树木房舍,秦梦突然无端发笑。
“秦郎笑啥呢?”和秦梦相处时日久了,芈琳言语也学会了用秦梦所谓的方言交流。
“郎君再想,是谁非要做我的儿呢?”秦梦爽朗的大笑道。
“这是便宜事啊!秦郎威望甚重,认个父亲,就能聚拢人心,割地称王!说明此人还颇有胆略啊!”芈琳盯着车顶上的鸳鸯锦绣分析道。
秦梦也凝视着纹绣在车顶上那对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鸳鸯,脑中不断盘算:
是啊!燕北,朝鲜,不咸山,大鲜卑山虽是胡狄东夷之地,不过自己在那里的影响实在太大,冒充自己儿子,倒真是一个占便宜好办法。
胡姬秦莎之死不咸姬所辖的东胡部迅速改变了外交策略,陡然从亲秦转成反秦,联合燕王喜共同抗衡秦国大军的扩张!
东胡诸部不咸姬的实力最强,若要让秦军轻松消灭燕军,就要瓦解燕王喜的这个同盟。
不咸姬掌控东胡大鲜卑山部日久,有着不可根深蒂固的影响。她手中的势力可分为三大块:从外鲜卑山带出的乌洛俟部,原有追随老东胡王的众多部落,另外就是他的母族肃慎一部。
要想辖制东胡不咸姬一部他乖乖听命自己,就需要将她手中的三方势力各个击破逐个瓦解。
没了不咸姬的策应,燕国就失去了一条臂膀。若是燕国同时再受东胡诸部以及子南真,仓海君挤压,那么燕国就会不攻自破。
也好,自己不妨利用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在东夷之地上搞搞平衡战略。
秦梦有了计划,心情也就欢悦起来,随之眼中那两只鸳鸯也惹人怜爱起来。
“上面怎么还绣有我的名?”秦梦突然发现了异常,不禁惊呼道。
芈琳幽怨的看了秦梦一眼说道:“此辒辌车是秦王特意为你,上面鸳鸯也是特意找来秦国顶尖绣娘纹绣,鸳是你,鸯是秦王,寓意你们永结同心至死不渝!你们兄弟情谊如此深厚,倒让我们这些妇人羞愧无脸见人了!”
秦梦当即坐起,仰头观看车顶纹绣,正中两只亲昵偎依的鸳鸯,车顶一角绣有一个梦“字”,一角绣有一个“正”字,一角更绣着一个“好”字,最后一角绣有“哥们”两字,连起来多就是“梦正好哥们”。
这大有龙阳之嫌,秦梦当即脸色绯红,没想到赫赫武功的秦始皇还会来小女孩子家家传情的手段。
不过秦梦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脑子中很快想到,鸳鸯戏水图原本的意思就是指代兄弟之情,而非男女之情。
秦梦长吁一口气,抱住了醋意不小的芈琳安慰道说道:“都是客套之言,郎君再和秦王关系莫逆,也不及郎君和爱姬的情深!知道郎君为何选择北上入胡吗?”
“知晓!”芈琳突然如二九少女投入进了秦梦怀抱之中,喃喃说道:“秦郎最会疼人,过北地郡,就是让妾身见见我的儿扶苏!”
“不仅如此,到时秦郎还会带你前往大鲜卑山东胡的王庭再去见见荷!”秦梦柔情爱意的抚摸着芈琳眼角生发出来的鱼尾纹说道。
芈琳顿时陷入了一种惶恐之中,怯怯的说道:“妾身怕见他们,更怕他们怨恨我!”
秦梦长吁一口气道:“有怨恨,那就让郎君和你一起担起来吧!也说不定他们会理解爱姬的苦衷!”
平时开朗热情的芈琳,很少有眼泪婆娑的时候,今天却趴在秦梦怀中哭啼不已。
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树木房舍,秦梦心中暗骂一句:“老子这辈子人生真够丰富!”
经过五日疾奔,秦梦的车队终于抵达上郡的长城之下。
烈日炎炎之下,长城毫无生气的躺在黄沙之中,经受着热浪的一次次摧残。
“这里曾是上郡界,随着赵国被灭,自然国界就扩到了大河之阳。”驿置啬夫向秦梦介绍道。
“前方可有战事?”秦梦望着远处蔚蓝天空中的烟柱问道。
“正是,匈奴骚扰频繁,一天都会点上数次烽火!”
“怎么会这般严重?”秦梦诧异的问道。
“春日里一场寒冬,匈奴牛羊死了不计其数,夏前河北之地又起了一场瘟疫,匈奴人畜更是死伤不少,更是波及到我西河之地,家家户户禽畜几乎死绝!匈奴人没吃的,这些时日就疯了一般到处劫掠!”啬夫舔着干裂的嘴唇忧虑的说道。
秦梦有些抑郁。这个情况,秦王赵正没给自己说过,若是说了,凭借自己的老脸向匈奴头曼打个招呼,应当有些效果。
随即一想,秦梦也就释然了。
赵正心气如此之高,这点匈奴扰边的小事,唯恐说出来自己看不起他,岂会来麻烦自己?
“快些换置马匹,快些准备些吃食,本君准备天黑之前抵达二十连城兵营!”秦梦催促驿置啬夫道。
北地郡之北是九原郡,九原郡是赵国设置的郡,当然随着匈奴崛起,赵国灭亡,这里成了秦国和匈奴的接壤之地。日后天下一统之后,蒙恬驱逐匈奴,连带河南地,一并设为九原郡。
换马之后,秦梦越过上郡废弃的秦国长城,走上了一段猛风沙的路途,终于在夕阳落山之前,看到了黄河之南的秦军驻兵地——十二连城。
十二连城在滚滚黄河即将调头南转内侧,一排绵延数十里的十二座石城,蔚为壮观,犹如青青草地上的十二颗珍珠,在夕阳的余晖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角锣鼓不绝于耳之声,一支支黑色的军伍进进出出,更令这十二座城愈发肃穆威严。
“蒙武将军,在哪座城?”秦梦抓住了领兵的一个将校劈头盖脸问道。
马上将军见到秦梦所穿冠冕以及身后的庞大的车马队伍,不敢怠慢,问了秦梦名姓爵位,立时拍马去知会主将。
不多时,一员老将军领着一队人马来到了秦梦跟前,下马拱手见礼道:“老儿赵亥见过文昌君公!”
赵亥乃是秦国老将,只是时运不济,没有后来者居上的王翦名声大而已。
“将军老了!”秦梦不由想起初次在嵩高山下见到赵亥时的样子,怀旧说道。
可不是!老了,秦子却一点显老!“赵亥和秦梦寒暄着,领着秦梦前往了蒙武所在的石城。
秦梦由赵亥领着直进军中大帐之中,蒙武领着一众彪悍秦军将领正在俯身弯腰在地上沙盘插着小旗帜。
见到秦梦前来,蒙武立时站起身来,躬身作揖热情相迎:“朝廷文书说文昌君公前去燕北,秦公怎么来到了我的小庙?”
秦公?秦梦听到蒙武如此称呼自己,陡然也觉得自己老朽不堪了。可不是?对外宣称的年龄自己再差一年就到了不惑之年,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秦梦笑着拱手还礼,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蒙武身后两个年轻的将军脸上:“你是公子扶苏,你是将军蒙恬?”
“见过文昌君!”酷似其父的蒙恬出列向秦梦拱手致礼,不过扶苏去倨傲的看了秦梦一眼,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
当时帐中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人的目光都游离在秦梦和扶苏的脸上。
“有怨气?”秦梦嘿嘿一笑道。
“公子还不想秦父见礼?”蒙武转过身来来到扶苏身边小声劝解道。
扶苏依旧挺着脖子,手握重剑,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秦梦,始终不发一言。
秦梦出手制止了蒙武的打圆场,丝毫不已为意的乐呵呵说道:“你父王睡了我的女人,我睡你父王的女人,我和你父王互补相欠,我要问你,你的怨气从何而来?”
秦梦一言立时引得在场秦军将校无不瞪圆了眼珠子,这个王子缭果然放达不羁,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扶苏脸更红了,嘡啷一声,拔出了半截腰间的宝剑,却让旁边的蒙恬压了回去。
“哟嘿,看来你对我的狠不轻啊!”秦梦又逼近了扶苏两步,仰视扶苏笑盈盈的说道。
“好色之徒,勾搭良善妇人的面首?我呸!”扶苏突然火气大骂道,激动的向秦梦脸上唾了一口。
“好,小子表现不错,我很高兴,你这句愤怒之言,至少表明你心底里爱戴你的母亲!”秦梦岿然不动用手指抹去脸上的吐沫,慈爱的望着扶苏,悠悠说道。
哧啷一声,怒发冲冠的扶苏推开了蒙恬,拔出了宝剑,劈头就向秦梦砍去,谁知秦梦躲闪的比他出手更快,扶苏一剑劈空,就在他看向秦梦之时,却被秦梦猛出一脚侧踢在大胯之上,随即轰然倒在帐中沙土堆砌的沙盘上。
“练练?我饶你持剑,帐中地方狭窄要不咱们到外面练练?发泄发泄你的怨气,可好?”秦梦以一种足以碾压一切尊严的蔑视望着地上的扶苏挑衅道。
“这是何苦来着?不可,不可……”蒙武见此情形立时出来打圆场。
秦梦依旧微笑看着扶苏发狠的眼神,出手阻止霸气蒙武道:“蒙将军受累了,父子间的嫌隙,有时也要靠角斗解决!”
父子间,这句话更是激起了地上扶苏的愤怒,他一跃怒吼道:“来吧,死伤不论!”
“有种,我喜欢!我真是喜欢!”秦梦为扶苏所言击节叫好。
秦梦在诸位军中将领的惊诧目光里,推开人群,来到帐外,和扶苏面对面而战。
扶苏吐了一口嘴中的傻子,随手解去钩带上剑鞘,连同宝剑一并扔了出去,扎进裤腿衣袖,低着膀子,眼中冲满怒火,犹如一头野狼,敌视秦梦,时刻准备扑上去撕咬。
扶苏能有这番精神风貌,秦梦很欣慰。
扶苏是个历史悲剧人物,《史记》记载扶苏是被秦始皇遗诏赐死。
秦朝为二世胡亥所亡,扶苏的贤达和善良令世人浮想联翩,若是公子扶苏即立了二世位,秦朝历史又该如何演绎呢?
后世之人也就对这位扶苏公子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悲悯情怀,当然秦梦也不能例外。而造化弄人,增添了自己是扶苏继父的这层关系,因而秦梦对扶苏的感情更加复杂了。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秦梦嘴中嘟囔着,一个急转身如鬼魅般来到了扶苏身后,膝盖一顶扶苏膝窝,扶苏应声嘴坑地倒下!
秦梦当即一脚便踩在了扶苏的头上,故意刺激他道:“小子,你还嫩了些!有怨也当有实力去发泄!你有这个实力吗?你能位居将军之列,那全凭你是位公子!你若不是公子,你将狗屁不是!我所言你服不服?”
扶苏那是秦王的长公子,何尝遭受过如此的羞辱?秦梦所问丝毫得不到回应。
只见地上被秦梦踩着头的扶苏,死命的狂吼,全身的血液灌注在头上,整个脑袋红的如一团红,扶苏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欲要站起,可是双手和双脚根本无从用力只能在地上乱抓,身子如一个虾一样疯狂的扭曲着,身子以头为圆心在打转,半个头都陷进土里,可却丝毫反不过来身。
“服不服?说句话,我就抬脚放开!”秦梦依旧盛气凌人的激怒着扶苏。
“不服!”终于扶苏狂吼道。
“好,不服咱们重来!”秦梦抬脚,退后几步,冷冷看着扶苏说道。
“你还可用刀用剑用弓对付我!”秦梦怀抱肩膀讥讽的说道。
石城之内的秦军甲士投来的惊异的目光,更让扶苏激怒不已。
嘡啷一声,扶苏从中军大帐旁边的兵器架子上取下了一柄长戟,二话不说就向秦梦刺了过来。秦梦早有防备,就地一趴躲过长戟,而后抓起一把土扬在了扶苏脸上。
扶苏完全没有想到秦梦回来这一招,圆睁的大眼瞬间沾满了黄土,长戟瞬间脱手,本能的双手揉眼。
秦梦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双手撑地,一个扫堂腿,便将扶苏掀倒在地,秦梦一跃而起,上手反剪扶苏一手道:“服不服?”
扶苏闭着眼痛苦而又恼怒的吼道:“你奸诈,阴人,如何会服?”
秦梦呵呵笑道:“扬土怎么算是阴人?咱俩生死决斗,还有这些忌讳吗?”
扶苏怒吼道:“阴人就是阴人,这是为君子不齿之举!”
秦梦狠狠反剪了他一下胳膊,放肆的笑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找那么多借口有用吗?你和匈奴人打仗,还能规定敌我不能用计谋了?可笑!若是说君子不齿,那么咱们两人私斗就触犯了刑律,你又如何来讲?”
扶苏突然就被秦梦连珠炮的发问问楞了!
扶苏狡辩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没有符合你的预期?没有一戟捅死我?事情是否没有按你想象的一样进行?你啊!还是因为你公子的身份,被人宠坏了!你扪心自问,为何会怨恨我?为何会怨恨你母?
大概你心中再想,女人就该至死随夫吧!是不是没有按照你认为的行事方式,你就起了怨恨之意!
你已长大,扪心自问,若是你母后不离开你父王,是不是也要在深宫之中幽怨至死?她的结局能有现在好吗?若你想女人就该如此,那么我就要对你你就不配为人!
哦?不对,我说错话了!若是以这个标准,天下多数人都不是人!
想想她是你的母亲,生养了你,也该宽容就宽容!想想你那般多的怨恨,其实也是爱的一种,将他转化为正面的爱不更好吗?
做人不要太自私,脑筋不要太固执,更不要轻易认命,你记住了吗?”
秦梦滔滔之言将周遭人将军士卒说得面面相觑。
秦梦回望了一圈,突然见到了人群中含着泪芈琳,不禁放开了扶苏,拍拍身上的灰尘来到了芈琳身边,揽住了芈琳的臂膀,冲扶苏喊道:“哎,小子,你母来看你了,不知你有没有勇气和他平心静气说会话?若你连这点胸怀都没有,不如回家种地,你也不配做秦王的公子!
忘了,你别迷住了眼,来人为他取水洗眼!”
秦梦回过头来,哄逗芈琳道:“爱妻,郎君在行使做父亲的职责,出手重了点,你若心疼了,你打回来?”
“秦郎!”芈琳那受得了秦梦这番贴心贴肺的宠溺举动,早就泪奔在了秦梦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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