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带带寡人(2/2)
此事议定,魏增拿出编排好的盛大歌舞钟乐演出,摆上诸如熊掌,豹肚,虎鞭,鹿茸之类奇珍异兽烹制的饕餮大宴。
酒足饭饱,秦梦离开之时,魏王增才提到邀秦梦此来是合纵抗秦的正事。
秦梦敢来大梁,还敢承诺抗秦之事,就因为抗秦不是一日之功,若想抗衡秦国,就要再次合纵,至少联合韩魏两国,若是范围再广一些就要联合齐楚燕三国,若是那样,这就是个大工程,没个一年半载搞不定。
一年半载的时间实在太遥远,距离四月己酉秦王冠礼不过半个多月,自己扮演的角色就在正派和反派之间转换了三次,说不定不消几日就又会起什么大浪,到时候自己再由抗秦变成了挺秦一派,到那时就不知道魏王增如何自处了?
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七雄之间玩了一二百年的合纵连横游戏,交好、打仗就是过家家,扭个身,脸就会变,追究起来都是一圈亲戚,打打闹闹都算不得真。
不过,只要魏王增不死,他就得巴结自己,谁让他有登三神山的梦想呢?
秦梦邀请恩师西门安到管城住几天以尽弟子孝道,不想却被拒绝了。
秦梦有些失落,望对如枯柴般的西门安,秦梦心酸不已,岁月不复来,十多年前恩师充满了活力,为民疾苦而捶胸叹息。在百忙之中,教习自己认字。虽是世家大门却没有一点架子,心腹仁义礼智信的儒家处事之道,却被冷落在村野乡间。一身报复无处施展……
秦梦回忆起往事,心口随之温热,眼泪簌簌的直落。
西门安却是笑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笑里却是道不尽的酸涩。
秦梦抱住了西门安,发现他轻飘飘的,瘦削至此,更是心疼不已。
“这是干什么?”秦梦异于常人的表达感情的举止,惊世骇俗,于礼不合,可是这里面含蓄的深情厚谊是人都能觉察出来。西门安也就象征性的抗议一下,拍拍秦梦后背说道:“为师也已看出大王并非真正抗秦,只是凝聚国人精神,走个过场而已!为师老了,也累了,既然秦子有志救天下苍生,我就安心了!为师知你一片真情,可是为师什么都看淡了!只想返回繁阳城外草庐中清净耳目!”
西门安绝望了,他也已看出魏国宗室距离亡国不远。
秦梦未再勉强,放恩师归乡。
秦梦回到管城,东归的茅焦就已在等候。
茅焦是以中山复的师长身份,受太后赵姬之邀参加赵正冠礼而去的咸阳。
随着赵姬倒台,在蒲阳复辟的中山国也随之倾覆。就连秦梦也掺和进了不明不白的纷争漩涡之中了,茅焦想在秦国大展宏图实现他礼教百姓的抱负也随之落空。
“学习治国之术,不如修道炼丹更能得君王青睐,搏一个好前程!”这就是茅焦此行最大的心得。
茅焦厌世喟叹着,就把他的儿子引荐给了秦梦。
一个十六七精明干练的后生向秦梦抱拳问礼:“小子名叫茅蒙,见过王子!”
“茅公年纪活了一大把,终于开窍了,可喜可贺啊!不过在下可不会内外丹之术,若是想学,我倒可以一二有名方士.!茅公不虚此行,要名得名,要仁得仁,还有何可抱怨呢?”秦梦戏谑道。
茅焦的抱怨代表了儒生的心声,这是一个武将和策士时代,一本正经宣扬儒家教化的士人,那就是一堆粪土,用孔子的话根本就糊不上墙。
茅焦口中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说天下诸侯听得烦,就是秦梦听多了,也想学刘邦把他们的发冠摘下来当便器。
“那就有劳,秦子给犬子引荐一位方术名师吧!”茅焦绝望了,真就让儿子去学道了。
茅焦的决策英明。秦梦全力,修书一封将茅蒙给了天下闻名如今是魏国国师的徐虞人,和徐福徐寿两兄弟做了师兄弟。
“在下还未老糊涂,想起莽撞劝谏秦王不可多造杀孽,就不禁后怕!全赖秦子的威名,我才捡回一命!”几杯葡萄酿下肚,茅焦就开始掏心窝子话了。
“斩了你也活该!你也是道听途秦王自幼生长在庸举里之中,是个苦孩子,和母亲相依为命,再孝顺不过,哪能受得了,你们这般满嘴喷粪,换做我也向杀几个泄泄愤!”秦梦点着西方说道。
“如此维护秦王?那秦子到底反了没有?”茅焦醉眼朦胧的说道:“我可是在来的路上就听秦子前去大梁,会晤魏王,要挑起横纵大旗,联合天下诸侯,共反秦国啊!”
“扯淡!修仙学道,才是正路,你不知道,魏王请我前去会晤是邀我同去三神山!你也知晓,那都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哪里有三神山啊!”秦梦哈哈笑道。
“可惜了!秦子不能建一番功业终究可惜!”茅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怀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一卷指头粗细长短的布帛递给了秦梦说道:“路过洛阳时,一位老者给我的,说是秦子的忘年之交我亲手交给秦子!”
秦梦醉意朦胧之中,胡乱扒去了卷帛上的丝线,打开一看,骤然坐直,酒意全无。
“可是一位蓝眼睛的白发长者?”秦梦瞪着眼睛扶着茅焦摇晃的肩膀质问。
“不错,好像眼睛就是与人有些特异!”茅焦见秦梦如此震惊,酒意也醒了大半。
“上面说的什么呢?秦子如此大动干戈!”茅家不解的问道。
“看吧……”秦梦失神的将那卷书帛递给茅焦,神色凝重,蹙眉道。
“小兄,你并非王子缭!而真正的王子缭就在我的手上,另外还有你的外母外父两位大人,若是你还顾念夫妇之谊,就遵照要求前去蜀地,到了那里你们夫妇自会团聚!”茅焦念诵道,而后指着书帛最后的一匹简笔画的马说道:“马是何意?”
“司空马!”
吕不韦的第一心腹,他即便不画一匹马,秦梦也能从字迹上猜出就是司空马所写。
“什么,秦子不是王子缭?王子缭另有其人?”茅焦突然醉意全无,接连又看了几遍那布条,挺身正坐身子前倾,不可思议的盯着秦梦问道。
“我从来未承认过,我是王子缭吗?都是世人附会而已!这次是司空马亲自出马,看来我有必要和他当面谈谈了!”秦梦似是对茅焦解释,又似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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