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使臣会面（7）（1/2）

大概从五国建立伊始，就从未出现过今年这般情景——四国的使臣皆出使同一国家，因而，舜华皇宫内，比起往年招待使臣开设的宫宴，今年更为隆重，对底下布置的人来说，也更为紧张。

五光十色的精美灯笼悬在目眼所及的各处，令人好不赞叹。在这种环境下，章台殿檐下过道左边的转角是少有的暗处，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站在那儿，她看着四周匆匆行过的宫人们，灵动如水的眸中时不时闪过几道嘲讽。

“纪鲁使团：二皇子杭常恒，东丘家少主东丘溪琼，鲁家小姐鲁依依，鲁家少爷鲁默到。”

太监特殊嗓音从远处穿透而来，芷沅将视线从暗沉的天中收回，她转头望向那处，天色虽暗，但借着灯火的辉明，她还是能看清这行人。

伺候使团的宫人们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后，在他们的前方有两个长相略有四分相似的青年，男的身材高大威猛，乍一看让人不禁对他生出惧意，他的身旁伴有看起来已有二九年华的女子，她的骨骼比一般女子要高大，丰腴的身材让经过的少男们忍不住频频注目。——这二位想必就是那鲁家的少爷小姐吧，芷沅想道。

他们的脚步不停，芷沅的观察也未停。她看向当头行走的左边那人，品貌端正，文质彬彬，他一身绸质浅蓝长袍，衬着他的肤色越发白皙了。

而他旁边的那人呢？

她也许是早已注意到他了，只不过是下意识地不愿这样早的面对这一事实，恍惚忆起那日他们初见之时，少年红色锦衣，神采飞扬，风流潇洒，不羁的笑容是少年的独有——宫人提着宫灯又一次匆匆走过，亮黄的灯火让她轻眨眼，再睁眼之时，同样的红衣少年，嘴角间早已失了那道原来的笑容。

她知道他身份不凡，却不知他竟是纪鲁的二皇子，但转而一想，却也不足为怪，他虽不着调，但那样的气度却不是一般贵族人家能有的，而这位师侄儿却也没有特意瞒她……

常恒，杭常恒——

想必之前在鲁溪镇之时，月华、公山元君等人听着他的名字，也早已想到了吧，他们不说，不过是不想由自己破开那层窗纸罢了，这不是古代上位者之间惯常的手段么？她不知，怪也只怪她没有多一些了解外面的世界。

望着不远处那双黝黑的瞳孔，芷沅目光复杂，但最终也不过化成一声叹息，叹息什么呢？叹的是他，也是她。

杭常恒望着那个人，她只是看着他，用她那仿似能映射人内心的双眸。放在桌下的手，不自禁地轻抓衣袍，左侧胸口处不同往日的跳动频率，昭示的是什么，他懂。

自离开相府的这几日，只要一想起今日她也在这里，他便不由自主的呼吸紧促，心神恍惚。之前在外殿，他和其他人走在一起，一道不轻不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虽没转过头，但却知那人是她。

若问为什么知道是她，他只能答天知道——

再问为何明知是她，却又始终不回过头来望她一眼，即使他想她，辗转反侧，日夜难安，——对此，他只能以沉默答之。

然而，在他的脑子里回转着各种关于她的事情之时，在他以为，她就这样打算与他成为陌路之时，一抹轻浅的微笑映进他眼底，埋入深土的心在刹那间开了花。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