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险僵局（2/2）

袁文山气馁，望着胡队长惭愧的打比方说，还强调了是假如，生怕这胡队长多心，假如铁头真的是被你两手下开枪打死的，明天天一亮，肯定会引起大的轰动，今早他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现场有记者在拍照，就算纳林市局高层把这案子先捂下来，这样一搞，那他还会顶风作案吗？还会保持这条运毒线路的畅通吗？不太可能。

说完，袁文山取下眼镜，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眶，一巴掌拍在桌上，俯下了头，如果龚长明就此收手，铁头还真的可能白死了。

不，龚长明不会收手，胡队长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他想收手，知道自己被盯上以后，直接掐掉这条线就行，他已经杀了高跃，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白水生，哪怕再狠心除掉玉帕，也比杀一个警察所承担的风险和追捕小得多，龚长明是武警出身，国家公职人员牺牲不可能置之不理，这点他不会不明白，杀了白水生玉帕，然后出去躲个三五两年，没人能奈何得了。但杀了警察绝对只有亡命天涯，从11.18案的分析来看，若真照他逼白水生出境这种理论来推断，这人胆大妄为却心思缜密，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却被摧毁，他能甘心吗？

陈昌华拍拍袁文山肩膀，安慰了几句，问胡队长可以对龚长明采取强制措施拘捕吗？万一这人离境，那以后想抓都难了。

胡队长摇头，要限制合法公民的自由，总得找个合法的理由吧？哪怕是一丁点证据得有吧？是以11.18案？还是以11.28案？还是以贩毒案？

这确实是事实，何况龚长明要逃，肯定不会通过正常手续从口岸出境，还有一点更难的是，这人到目前踪迹都摸不到，在温市时他就查过，龚长明这个手

机通话记录里只有白水生一人，狡兔三窟，现在也掌握不到他和其他团伙成员的联系方式。陈昌华更无奈，在温市还有二十来号人能调动，在这地，就只有两个兵。

不过胡队长还是说了个好建议，如果有人可以指证龚长明贩毒，那他到可以搭把力，先找纳林市缉毒队以贩毒罪名把龚长明控制起来，再以涉嫌11.18案或者11.28案为由超长羁押，甚至可以请求边防武警部队进行防控，从上至下逐步瓦解这个贩毒组织。

但前提是先得锁定这个人。

陈昌华说，要人指证龚长明，现在除了白水生玉帕就只能是岩诺，但这怎么可能，毒犯怎么可能去指证自己的上线，那岂不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吗？中国司法体系里可没有什么转作污点证人就可逃避法律制裁这么一说。假如说现在找到白水生的话，这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这样他也算是立功。

袁文山苦笑说，白水生回不来了，从这次这批新型毒品的流通量来看，若是全部都经过玉帕的手带往昆明，那这玉帕杀十次头都错错有余，白水生和玉帕有很深的感情，他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那么无私的搭上两条命吗？从朱秀琴的死可以看出，白水生性格倔强固执，以前为了打动他，铁头确实是付出了真心，这种情感上的互助不是谁都能取代的，而现在他还信谁？信我们？信警方？扯蛋。

说来说去，这形势还是相当得被动，一时半会也不会也找不到方向。

胡队长伸伸懒腰转身，说出去买点吃的，要想打胜仗，肚子必须得先填饱。

陈昌华叫住胡队长，说是再麻烦一下，他想看看这两次案发现场的那辆康明斯司机和11.18案董建的口供笔录。

现在这东西已经不需要保密了，确切的说，两起案件都有争议，前有的侦查材料多数都只能作废，人多脑子多，只要是对这两起案件有帮助，胡队长都没理由拒绝，更是求之不得，于是转身去档案室。

胡队长出去弄加餐了。

望着这两个案子的一堆资料，有的是用黄色档案袋包装的，上边有各科室的标注，不需要撤开就晓得里边的内容，主要是痕迹专家林老对高跃的货车驾驶室勘察检测报告，足迹对比结论，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指纹对比等。对于专业技术知识，陈昌华毋容置疑，他需要的是现场走访以及那一大堆证人证词，这个郭铁的思维和路子如出一辙。前边11.18案的调查资料袁文山早就和郭铁研究过了，没发现任何破绽。只能从今天早上现场的情况查找问题。黄小刚黄小强在温市的家庭背景没有什么异常，今早警员调查黄小强的，同样是一问三不知，他说昨天下午从昆明出发，今早两点钟的样子到达蕉林

农场，由于跑了一夜实在是困得不行，到达目的地后就在车上睡着了，没过多久听见外边有几声砰砰砰的响声，他还以为是哪里在放鞭炮呢，就没在意，恍恍惚惚的睡去，没想过一会警车扯着警笛，120救护车也都来了，他才晓得出大事了，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倒霉，两次到这地方都同时遇到了两起命案，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陈昌华问袁文山：“你觉得黄小强的口供可信吗？两次出现在命案现场难道真是巧合。”

袁文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说这辆康明斯运毒，那白水生从缅甸拿货回来直接交给他就行了，龚长明干嘛还弄一个玉帕出来？这不多此一举吗？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团伙成员相互之间见面。

陈昌华说：“那就只能是那辆温b的蓝色东风了，玉帕运货去昆明，是为了避开纳林这一高危地区，用当地人身份逃避武装检查，所用的方式也是跟她妈妈一样。”

说到玉罕，陈昌华心想，如果现有的工作无法开展或者是没有突破，到时候还得去会会这个女人，郭铁是怎么查出这辆蓝色东风的。

十来分钟后，胡队长回来了，端来一大盆热气腾腾过桥米线摆在桌子上：“找出什么破绽了吗？11.18案的这些证人证词我已经看了至少不下十遍，也全都证实过，如果真有遗漏或者不对劲的地方，我不可能草率的对白水生通缉，来吧，先吃点东西，慢慢说。”

郭铁死了，这一天都情绪低落，也没胃口，直到这时，陈昌华和袁文山才发觉肚子咕咕作响，两人也不客气，拿起一次性盒子。

陈昌华边吃边问胡队长：“听说纳林这些香蕉都是被垄断的，这些蕉农中间是不是有老板？”

胡队长嘴上还挂着一串米线，指着那些口供说：“那口供都在里边呢，这两辆车长期合作的香蕉贸易老板和你们盘西市场的批发门市，我都调查过，蕉农和外地的买家肯定不可能直接建立联系，这就催生出了这批你们口中所说的贸易老板，其实就是他妈的中介贩子，这种中介贩子在蕉林地区很多，基本都是当地人，农户和买家双吃，前几年为利益争夺算是垄断了这一片区的香蕉，打架斗殴威胁恐吓家常便饭，带着一定黑社会性质，后来被公安部门严厉打击过几次之后有所收敛，这些人也和各地农贸市场有所关联，就拿你们温市盘西市场来说，个体批发户要进货，多数都要经过这些人的手。”

接着胡队长又说：“这中介老板的口供也没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高跃的通话记录，董建，黄小刚，黄小强都可以证实，当天确实是接到了盘西市场个体户要货的电话，由于平时和这三方经常合作，也没那么多讲究，一个电

话就可以直接发货。”

陈昌华泄气，运输香蕉是事实，表面工作自然相当到位，毒贩私底下早就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应付警方侦查，怀疑这康明斯车主兄弟的理由，也是建立在两次都出现在命案现场的基础上。陈昌华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龚长明指使白水生从缅甸运毒品过来，要么交给玉帕带往昆明交给那辆温a35的货车，要么就是这辆康明斯货车直接带往温市，综合考虑，会不会是这样，每次玉帕在三岔路口接货，康明斯车装好以后一路尾随，看到没危险以后才现身，而这一切玉帕都不知情，不知不觉就走上了她妈同样的道路。

一盆米线一扫而光，三人抹了抹嘴，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这还是得休息一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