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2/2）

小黛欲言又止，应该是想劝她别去，但是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把劝谏的话咽了回去。

她家姑娘不是怕事的人，她可不能给姑娘拖后腿，就像姑娘说的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

景仁宫不仅送了请帖过来，还送了一套鹅黄裙子，说是这种鲜嫩的颜色正好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仿佛商量好似的，不久皇后又差人过来一套大红裙子，说是看姑娘素来喜爱这个颜色。

小黛将两条新裙子都抖开来，挑剔地比来比去，最后还是纠结不已:

“姑娘，这两条裙子都好漂亮啊，姑娘你要选哪个穿去宴席好呢？”

颜姝漫不经心，回答:“都不选。”

她眸光在一红一黄两条裙子上掠过，似嘲非嘲，意味不明地笑了:

“皇后好不容易因为要主持宫宴提前解了禁足，没想到她这么有心，百忙之中还不忘来坑我一把。”

“姑娘，这红色的裙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它是红色的，那么它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太后的寿宴上，自然只有太后一个人能穿红色的衣服，否则便是大不敬。”

小黛恍然大悟，四国的风俗承自前朝，喜事上红色是最贵重的颜色，只有宴会的主人有资格穿红色，其他宾客在别人喜事上抢穿红色在主家看来就是耍流氓。

“而这鹅黄衣裙……”颜姝说道，“谁知道又有什么忌讳在里面呢？”这可是景仁宫送来的。

最终颜姝在之前内务府送来的衣裙里选了一条淡紫色的裙子，在第二天暮色将近的时候缓缓走出幼微殿。

苍茫的暮色之下，人影幢幢。

宫灯早早地亮了起来，忙碌的宫人们快速穿梭在道路间，宫外的命妇小姐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衣香鬓影间宫灯摇曳不息，珠钗银饰反射着细碎的光芒。

颜姝不想撞见那些无事生非的宫妃们，特意挑了一条人比较少的小路走，没想到还是撞见了一个宫妃。

不过这个妃子看起来倒是不像无事生非的人，一身青衣，配饰极少，怀中抱着一只黑猫，素净得不像是宫里的人。

小黛扯扯她的衣袖，小声告诉她前面的人是端妃。

原来就是那个常年深居简出的端妃啊！

颜姝随口与她寒暄了几句，两个人都不是喜好与陌生人侃侃而谈的性子，也就相对离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颜姝忽然回头看向那个青色的身影，直到端妃走过拐角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回头继续行走。

……

颜姝来得有些早了，走到专门为宫宴搭起来的场地时，宴席还没开始。

座位上的命妇小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她没有相熟的人，于是又走出了宴席，想先在周围逛逛打发时间。

天已经完全黑了，像幽暗的深渊倒悬在头顶之上，深邃而神秘。

晚风习习，夜凉如水。

颜姝穿行在假山叠翠间，悠悠闲闲地踱步慢走，冷不防后面冲过来一个人。

颜姝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拉过小黛侧身避过后面冲过来的人。

定睛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好不容易稳住步子停下来，瞪大了浑浊的老眼看着她，颤巍巍地惊呼:

“公……公……”

老人激动过了头，突然栽倒在地上，颜姝赶紧上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全无，已经死了。

颜姝惊愕地退后，难得懵有些呆萌，抚着自己的脸声音飘忽地问:

“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