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大打出手（1/2）

流岚沉里依旧客满为患，可是顾胭容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小瓷。

“这丫头跑哪里去了？”她一路从前厅找到水月居，最后见厨房旁边的小偏厅还亮着灯。

小偏厅是专门给流岚沉姑娘吃夜宵的地方，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这些姑娘一日三餐都无定时，且都是晚上出来工作，几乎天天都需要喝酒，空腹伤胃，所以顾胭容就叫晚班厨子每天都准备一些吃食放在偏厅，哪个姑娘要是夜里饿了，可以自己过来随便吃点填肚子。

可是现在才10点，谁这么早就过来吃夜宵？

顾胭容好奇推开偏厅的门，空荡荡的厅里只有小瓷一个人，正穿着流岚沉的工作服背对着顾胭容，看那模样应该是在吃东西。

“外面那么忙，你个死丫头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吃独食？”顾胭容走过去从身后拍小瓷的肩膀，小瓷没有料到有人突然进来，明显惊了惊，随后有些慌张地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会。

“对不起，顾姐，你之前打电话不是说今晚不来流岚沉的么？”

“我本来是不准备来的，可是……”顾胭容讲到一半却发现小瓷的神情不对，眼圈通红，明显是刚才哭过，“你怎么了？又是哪个欺负你了？”

每次小瓷哭，顾胭容都会问这句话。

她还记得小瓷一年前第一次来流岚沉面试的场景，小丫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花布衫，梳着一条油亮的麻花辫子，像是从民.国大戏里走出来的小丫鬟。

“请问，对不起…我…看到你们店门口，张贴着招聘启事…要招服务员，我想来试试……”这是小瓷对顾胭容讲的第一句话，语句不顺，口吻胆怯，一段话憋到完，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照理像流岚沉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要一个连话都讲不连贯的姑娘，可是顾胭容看着小瓷那双清透的眼睛，突然心口就一动，问：“我们是要招服务员，可是我们这里的服务员跟其他地方的服务员不一样。”

“不一样？服务员…不就是伺候人吃饭吗？有什么一样？”

“伺候人吃饭？”顾胭容差点笑出来，“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瓷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你还敢随便走进来？”

小瓷被顾胭容问得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讲：“我只是想要一个工作，我不想回去，我要在这里留下来。”

就为这句话，顾胭容还真的把小瓷留了下来，一开始是把她安排在厨房，可是因为她为人老实，经常受那些姑娘欺负，有几次甚至被人骂哭，顾胭容碰巧看到，觉得于心不忍，又把她调去了包厢。

可是包厢更不行。

小瓷虽然胆怯老实，但有些姿色，站在那一帮莺莺燕燕中显得颇为清丽可人，所以她在包厢成天要受那些男人的咸猪手，有次实在忍不了，便跑去顾胭容面前要求调岗。

那时候顾胭容身边刚好缺一个助理，便把小瓷调了过去。

接触下来顾胭容才慢慢了解一些小瓷的事。

小姑娘不过21岁，老家云南，傣族人，年纪这么小就独自一个人在邺城熬，顾胭容对她又多了一分惺惺相惜，于是两人关系渐渐亲昵起来。

现在见她躲在偏厅哭，顾胭容不免担心这丫头又傻乎乎地受了委屈不敢讲出来，便又问：“既然没人欺负你，那怎么就哭了？是哪个客人对你毛手毛脚？”

“都不是。”小瓷赶紧将头低下去，但眼圈似乎又湿了，支吾半天才含蓄说了一句：“顾姐，你别问了，我只是…只是想家了。”

“想家？”顾胭容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和菜，酸肉，火烧鱼，竹筒酒，这些都是傣族的传统食物，看样子这丫头真的是想家了。

“傻丫头，想家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干脆给你放几天假吧，你回去看看。反正你也一直没回去过，今年春节也没回去过年吧。”顾胭容好意相劝，可小瓷却突然猛地抬头，连连摆手：“不用，我不回去！”话语间带些惊恐，仿佛让她回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顾胭容笑着开玩笑：“急成这样，放心，给你带薪休假，不扣工资。”

“真的，顾姐，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给我放假。”小瓷目光闪烁地又倒了一杯酒，顺手推到顾胭容面前：“我回不回去都一样，我爸妈早就当没生个我这个女儿，所以我来邺城之后一直没回去过，连电话都没打过几次。不过前阵子我妈联系我，给我寄了几包家乡的肉还有酒。”

小丫头说着就愈发伤感起来，抬头看着顾胭容，说：“我在邺城也没什么朋友，顾姐，你要是有时间，又不介意，陪我喝点酒，说会儿话吧……”

顾胭容因为白天跟顾嬅吵架的事，心情也不好，便接了那杯酒喝起来。

竹筒酒是傣族的传统酒，用高粱酒制成，口感甜美，但后劲比较足。

连续几大杯下去，两个女人都有些醉了，话就渐渐多了起

tang来。

“顾姐，那个聂氏酒业的大公子，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他？”

“没有，怎么会！”顾胭容将头摇成拨浪鼓，矢口否认，可小瓷却拖着腮帮子笑起来。

“顾姐你别不承认了，你们肯定早就认识，你别看我平时做事笨笨的，但看人很准，前阵子你不在流岚沉，他经常来这里等你。还有上回任先生生日宴，他替你挡酒的时候我看清他的眼神了，那眼神很复杂，有些愤怒，有些心疼，像是在看一个很重要的人。”

“怎么可能？！小瓷你眼神不好。”顾胭容还想努力澄清，可小瓷不信，狠狠摇头，将杯中的酒全部喝尽“没有，顾姐，你不跟我说实话没关系，但是我心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位聂大少爷对你还有感情。他们两个长得很像，但是他却从未对我有过那样的眼神……”小瓷说到最后将头低下去，额头抵住杯口，渐渐抽泣出声。

顾胭容听得含糊不清，推了小瓷一把：“谁跟谁长得很像？小瓷，你说什么…？”话还未问完，全被手机铃声打断。

顾胭容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串有些粗暴的男声。

“顾老板，现在你这‘流岚沉’的姑娘是越来越精贵了啊！”顾胭容听出这是徐衡的声音，于是赶紧笑着问：“徐少爷，这话怎么说？”

“这得问你这个老板啊！梁珈念，就你们流岚沉最近新捧的那个角儿，今天聂少专门为她在子夜定了一个包厢庆生，人都跟他来了，可她居然不识好歹，什么事都不让干，居然还拿酒杯砸聂少爷……”

“什么？”顾胭容有些未听清，“哪个聂少？”

“你说哪个？聂氏酒业的二公子！”

……

顾胭容急匆匆挂了电话，问醉醺醺的小瓷：“我刚才在流岚沉门口看到梁珈念上了聂展华的车？她什么时候跟他扯上的关系？”

小瓷听到“聂展华”三个字，猛然抬头，燃起的眼波中微微荡了荡，但很快就恢复一片死寂：“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最近他天天给梁珈念送花…”

“梁珈念这死丫头骨头轻啊！聂展华她都敢去惹？这厮是m市有名的花花公子！”顾胭容说话间已经拿了包包站起来，回头却见小瓷还冷清清地趴在八仙桌上，于是过去踢了她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