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仇,添新恨(1/2)
任平生自己开车回浅水湾的别墅,路上手机响了好多次,全是任昶的电话,他没有接,直接关机。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太多风雨,所以每次遇事他都非常冷静,冷静到旁人觉得他残忍。
就像季琳的死,连家里的佣人都在丧礼上哭到晕过去,反倒是任平生,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悲痛的表情,只是蹦着脸,不怎么讲话龟!
任少爷一绷脸,任家上下全部进入特级戒备,因为大家都了解他的脾气,他其实平日里很欠,没上没下的,有时还会跟下人和保镖开玩笑,但是一旦沉着脸,大家就知道要出事了。
任昶再打过去,听到电话那头已经转入语音信箱,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回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任久。
“怎么,少爷不接电话?”
“是,兔崽子不接,直接关机了。”
“你也别急,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什么事都喜欢闷在自己心里,再说季琳那丫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两人感情这么深,现在突然没了,他一时肯定接受不了,你给他一点转弯的时间。”任久劝会。
任昶依旧叹气,柱着拐杖走到任久面前的木椅上坐下:“他不可能转弯!当年季琳的事,我确实也有错,可是他在美国九年,中间有五年都没回香港见我一面,我以为他这口气早晚会咽下去了,可是九年了,九年他还放不下,不然他也不会安排你去对付彭肆,所以现在季琳死了,他愈发转不过弯来,说不定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一提彭肆,任久直摇头:“昶爷,彭肆的事我处理得不好,其实不应该帮少爷去对付他,这段时间我躺在床上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老久,别这么讲,你不怪我罚你就已经很好了。”任昶说完抬起眼,灰淡的眼眸中可以看到明显苍老的痕迹。
任久摆摆手:“昶爷,我15岁就跟着你了,陪你从广州打到香港,落脚,盘踞,生根,再到现在任善堂的规模,就像老话说死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你罚我是对的,我们这条道,本就不应该跟条.子扯上关系,是我先破了例!再说,彭肆那件事我也没弄干净!”
“算了,过去的事,不讲也罢。”任昶挥挥手,示意任久别再讲下去,“前段时间,就季琳自杀的前几天吧,内地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有人在邺城见到彭年。”
“彭年?怎么可能!”任久一时激动,讲得太急了就开始剧烈咳嗽。
任昶压住他的手背:“老久,你别急,我让人去查了,也可能是看错了。”
“肯定看错了,彭肆出事的时候在越南,彭年跳了湄公河才没被逮捕,不过他也是九死一生,而且他是逃犯,不可能入境。”
“但是警察沿着湄公河找了几天也没发现他的尸体啊。”这是任昶最担心的事,“彭年不比彭肆省心,况且他是彭肆的亲弟弟,兄弟俩的关系一向很好,我怕他回来闹出什么事。”
任久顿了顿,没有再接下去。
任昶也觉得不想再谈了,又拍了拍任九的手臂:“行了,我会叫人查清楚,你早点休息吧,我就来看看你!”说完自己起身,柱着拐杖走出任久的卧室。
任平生到达浅水湾的时候,香港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这季节的香港就是这样,总是阴雨连绵,天气也开始变冷,好在浅水湾是富人区,路面整洁干净。
九年前,季琳那时候还没出事,任平生是一直住在新界任家老宅的,但是季琳出事后他便跟老爷子闹翻了,一怒之下便带着季琳搬去了美国波士顿定居。
但是任平生的生意根基在香港,所以他一年中也会有几个月回香港住,可回香港后他又不想住去老宅,便又在浅水湾购置了一套物业。
照理季琳不适合住在浅水湾,因为浅水湾靠海,气候潮湿,不适合季琳养关节炎,但她那时候一心就想住在浅水湾,任平生又依着她,后来想想,浅水湾那带住了众多富商名人,治安好,又依山傍水,空气清新,适合季琳治疗抑郁症,他便买下了浅水湾半山腰的一栋别墅。
别墅三层,前后两栋楼,二层有宽大的露台连着主卧室,推开卧室的前门便是大海和白云,天高地阔,他和季琳在这栋别墅里度过了安稳又沉痛的几年时光。
从卧室走出去,对面是个小隔间,那是季琳的工作室。
季琳以前是珠宝设计师,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工作,但是偶尔闲暇之余也会在工作室里画画草图。
任平生走进那间工作室,里面一切陈设照旧,几张零散的半成品图样还散在桌面上,台灯也没关,仿佛季琳只是走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继续坐在椅子上画图。
“lynn……”任平生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只能撑着桌面坐到椅子上,抬头就睨到台灯下放着一个细口径玻璃瓶,瓶身是紫色的,在台灯的照射下发着幽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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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将玻璃瓶拿过来,发现瓶子里装着lynn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铂金项链,而瓶底还刻着字:“king,uaremyworld,buti’mlosingtheworld……”
两排微小的英文,字迹很模糊,要在灯光下仔细辨认才看得出。
任平生恍然大悟。
氢氟酸是剧毒,但也是酸性化学品,具有腐蚀性,可以腐蚀玻璃,所以一般会用于玻璃手工艺品的制作。
任平生将玻璃瓶子摆弄了半天,但怎样都倒不出里面的项链,最后只能放弃,用手撑住额头,眼里一点点泛湿。
季琳死后他一直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掉,可是此时他拿着这个玻璃瓶子,看着底部那段英文,简直无法想象当时季琳是抱着怎么沉痛的心把项链塞进这个瓶子,又是抱着怎样绝望的心吞下氢氟酸溶液。
顾胭容,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任平生一个拳头挥过去,桌上的草图全部飘到地上,台灯被打翻。
恰巧佣人满婶走进来,看到正在发脾气的任平生,吓得战战兢兢地问:“少爷,下午医院那边送来了太太的遗物,我没拆开,全部放在这个袋子里了。”
满婶将一个塑料袋递给任平生,他接过去打开,袋子里只装了一件他的羊绒线衣。
人已逝,物还在,如果当时顾胭容在任平生旁边,他肯定会一枪打过去!见血封喉,他在季琳面前发过誓的,他会给她一个交代!
满婶知道任平生心里难受,便尝试着劝了几句:“少爷,您别多想了,人死不能复生,太太也不会希望看到您这么痛苦,早些睡吧,有事就叫我。”
任平生将那件线衣放到一个紫色的拉杆箱里,拉杆箱是季琳的,因为计划好春节过后就去瑞士滑雪,所以好几天前她就把行李收拾了出来。
“满婶,你先出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明天去瑞士。”
“去瑞士?少爷……!”满婶欲言又止,她知道季琳和任平生之前就计划要去瑞士度假,但是现在季琳都不在了,难道他要一个人去?
“lynn一直想去滑雪,东西都收拾好了,所有行程也都已经提前安排,所以我必须去!”
顾胭容在医院里躺了两天,高烧退了一点,但是咳嗽依旧没好。
医院的设施和条件都不错,病人不多,病房宽敞,看样子像是私立医院,可所有护士和医生对顾胭容都很冷淡,仿佛她就是一个“不速之客”,让主人很不待见!
但好歹她挂了两天点滴,力气恢复了一些,顾胭容便给任平生打电话,对方不接,她已经预料到了,可是没办法,她必须见他,她就是认死理,一条瞎路走到底,她必须见到他为季琳的事作解释,更何况她在医院里躺着的这几天,邺城医院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说顾嬅这段时间病情恶化得很快,手术啊,肾源在哪里!
人被逼到绝处,什么事都做得出!
顾胭容被几个“门神”如期押到机场,连机票都帮她买好了。
“顾小姐,进去吧,少爷说必须让我们看着你进去!”
顾胭容不肯,磨性子:“我自己会进去的,不会赖在香港不走!再说香港又不是任平生开的,凭什么他让我走我就必须走”
“你把我们太太都害死了,少爷还能让你活着回去已经算很客气了!”其中一个会国语的“门神”多嘴了一句,旁边另一个“门神”立刻踩他的脚。
顾胭容整个人呆在原地,嘴里喃喃问:“太太?谁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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