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夜狂,上来趴好(小甜蜜)(1/2)
房门被人敲响,白纱帐内的硝烟暂时泯灭。魂鸢下床,只见一名身穿青灰色长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外。
看见她时,恭谨的欠身行礼,尔后才道:“姑娘,晚膳准备好了!”
魂鸢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辛苦了!”淡淡的一句话,却将门外的赤狐惊了惊。
“赤狐叔叔!”魂涅从床上翻身下来,迈着小长腿便向那门外的老人步去,两手捉住他的衣袂,便再也不松开了。
“你呀!别在这打扰他们小两口!”老人宠溺的抚了抚魂涅的头顶,却在那小子臀上拍了两下。
魂鸢瞥见这一幕,心里莫名一暖,唇角的笑意便深邃了许多。然而,夜狂看见的,却只有她面上暖软而且发自真心的笑意。他不知道这阵子,魂鸢经历了什么事,但是他能感觉到,她似乎变了。
夜色渐深,四人围坐在院子里的丹桂树下,一张小木方桌,一桌美酒佳肴,四个人便围坐在一团。夜狂这才发现,他们现在身处一方小木屋中。目光越过矮墙看去,四周都是密林,看不见出路。他这才知道,这里是狐族的王之迷林。
“这里很适合修养!”他道了一句,引来一桌人怪异的目光。
魂鸢点头,她当然知道这里宜修养,所以才会把夜狂带到这里来的。只是听他的话,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奶奶,你尝尝,好不好吃!”魂涅为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尔后便两眼直直的看着魂鸢,似是等着她吃下去。
女子的目光一滞,不禁看了那孩子半晌,方才举筷。入口滑润,唇齿留香,味道绝佳。魂鸢小小惊讶了一下,半晌才点头。
“很好吃!”
魂涅笑了,眼中精光一闪,“那以后你来做饭好不好?”他从没吃过魂鸢做的饭,不仅魂涅,只怕这世上很少有人吃过魂鸢做的饭。
那女子再次顿住,举在半空的竹筷,却是不敢再落下去了。眉头瞬间纠结,看了魂涅一眼,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魂涅,不得无礼!”赤狐责备他,只因魂鸢不仅是狐族的王还是整个妖界的王,在他心里,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岂能做这等下人做的事。
那小子的脸顿时苦了下去,魂鸢瞅着他,半晌才放下竹筷,笃定的道:“无妨,这段日子就让我下厨吧!”她,实在不忍心看见魂涅失望的眼神。说到底也是他们来叨扰,为赤狐添了麻烦,下厨这种事情,能做则做。
“可是…”
“不碍事,就让她做吧!你也不必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我们来这里是来养伤的,姑且抛开身份来相处吧!”夜狂在一旁吃着菜,沉着冷静的道。他的唇角带着笑,面容柔和,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听他这么说了,赤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尝试着以平凡的目光看待他们。
魂鸢不明白夜狂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抛开身份来相处?换个意思,他们现在是把自己当成平凡人过日子吗?
怀揣这个疑惑,用完了晚膳,魂鸢平生第一次迈进了厨房,还是一间并不宽敞的小厨房。
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将魂鸢长及臀部的银发撩起。她正郁闷的洗碗,忽的顿住,步子轻转,手中的白瓷小碟子扬起,抵在了来人的脖颈之上。
四目相对,魂鸢呆住了。她看见那男子眸中温柔的神色,湿漉漉的手还在滴水,水渍溅在他素白的衣襟上,开出小花。夜狂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垂着双手站在她的身后,含笑看着她眼中的狠厉之色褪去。
“是你!”冷言一句,魂鸢便转回头去了。
夜狂垂眸,看了一眼灶台上的碗筷,又看了看那不急不缓,忙碌的身影。最终从袖中取出一支檀香木雕制的花簪,将她的一头银发挽起。他曾经代白发的夜狂送过她一支簪子,可是听闻她把那支簪子给了千面做信物。所以,他才想着再送她一支簪子。
微凉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魂鸢手里的动作顿住了,只静静的等着那人将她的发挽起,方才接着做事。她没再回头,面颊微微有些红润,耳根也有些发烫。她知道夜狂没有离开,他还站在她的身后,灼热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久到魂鸢将厨房收拾干净,回身向他看去,夜狂才道:“阿鸢,我们聊聊吧!”
魂鸢知道,他们必须得好好聊聊。夜狂的事情,她还没有向他道歉,也从没有正式的关心过他。这难得的独处,自然是想将事情说清楚的。
两道白影步进院子里,天际还挂着一弯明月,只是月光被乌云遮了去,有些朦胧。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魂鸢跟在他的身后,步子踩着他的影子,不禁出神。
忽而,前面的人顿住了脚,回过头来。
魂鸢这才回神,猛的顿住脚,两人咫尺距离,四目相望,谁也没有说话。
眼前的男子一头墨发轻束,俊脸上写满温柔,眼中柔情似水,真是像极了千面。使得魂鸢的脚步不禁后退,半晌才呐呐的道:“你是夜狂吗?”
“我不是千面!”那男子说得颇为无力。他是不是不该对她温柔?否则就会让她生出一种他是千面的错觉。
“你身上的伤,好尽了?”魂鸢问道,语气有些牵强,就好像是找不到别的话说,用来搪塞的一样。
夜狂看着她,看见她眼中的不安,眉头不禁蹙起。他上前一步,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将魂鸢搂在了怀中,“傻瓜,我没事的!”对于夜狂的事情,魂鸢心里始终有一个结。便是因为夜狂所受的这些苦,她没能留住千面,也是因为这样,她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
魂鸢没有挣扎,难得乖巧的偎在他怀中,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夜狂的怀抱让人觉得安心,能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真是太好了。
“阿鸢,我们已经成亲了!”他的嗓音微微沙哑,揽着魂鸢的手也缓缓收紧。虽然成亲当日被调包,但是拜堂成亲的却是夜狂。只不过,入洞房的……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魂鸢,目光压下,一手抬起那女子的下颌,认真的问道:“你和他…洞房了?”
魂鸢愣住,眸光微闪,却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男子。他的神情十分严肃,蹙着眉头,似是在纠结着什么。许久,她才拂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戏谑的一笑,“你以为呢?”
魂鸢的回答没能让夜狂满意,他要得是确切的答案,而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告诉我!”声线压低,俊脸也凑近了些。
魂鸢挑眉,唇角的笑意不绝,“嗯,我和他,睡过了!”同床共枕好些个夜晚,也算是睡过了吧!
怎知她的话一落,双肩便被人攥紧,身子被猛的向前拉去,那张俊脸压下,与她呼吸交融,咫尺距离。
魂鸢呆住了,被他方才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许久才镇静下来,唇角的笑意逝去,双目冰冷的看着他,问道:“夜狂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打架?”她可不会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就手下留情,对待夜狂,实在不能太过温柔。
这是一直以来,魂鸢与他相处后得到的结论。这个男人的阴沉冷狂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即使片刻温柔,下一瞬也可能突然爆发。所以,她应当时刻小心才是。
对于夜狂来说,魂鸢也是多变的。与他的性子一样,阴沉冷狂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
“你真的和他那个了?”他眯眼,俊脸越发逼近,鼻尖相触,魂鸢却毫不退缩。
“哪个?”她压了压眼帘,一脸无知的看着他。
那模样有些无赖,却又让人没处发火。最终,那男子松开了她,转身踢了一脚尘土,似是泄气一般。
魂鸢扬首,看着那道背影,唇角的笑意又深。这就是夜狂与千面不一样的地方,他会生气,表现得十分明显,但是绝不会将气撒在她的身上,更不会使什么卑鄙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至少,面对魂鸢,他是光明磊落的。
她轻叹一气,兀自转身,步子向房间的方向迈去,幽幽地道:“今晚你就在这院子里睡吧!我累了就不陪你玩儿了。”
夜狂听了急忙转身,暗骂一句“该死”,一个箭步冲上去,风一般的刮过魂鸢身旁,先一步进了屋里。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生怕她不让他进房似的。
魂鸢想笑,却是忍下了。她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方才提步进去。既然她与夜狂是夫妻,那么同处一室也没什么不可。况且,她曾经答应过他,给他好处,让他与自己同床共枕。嗯——仅仅是同床共枕而已。
衔着笑进门,再转身关上门。魂鸢步进里屋时,发现那男子已经和衣躺下了。面朝着大床里侧,紧贴着内壁,似是不打算与魂鸢说话了。
她明白他的反常,一定是因为她方才的那些话,心存芥蒂。挑了挑眉,她没打算解释什么,也许这样还能防止夜狂夜半对她做些什么,何乐不为。
夜色又深,屋里的烛火熄了,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是背对着背,呼吸均匀。
许久,久到魂鸢沉沉睡去。夜狂才悄悄翻身,面朝着她的方向,怎知看见的却是魂鸢的后背。
天色大亮,阳光从窗户穿进,照在白纱帐上。
那床上的两人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只是魂鸢醒来,发现自己的腰上环了一条手臂。
“叩叩——”房门被敲响,未等魂鸢说话,门外便传来魂涅稚嫩的嗓音。
“奶奶!吃早饭了!”大喊一声,尔后声音小下去,嘀嘀咕咕,“真是的!怎么比我还起得晚。”
魂鸢听得十分清楚,颇为无奈。
颈间扑来男子的呼吸,她缩了缩脖子,手肘后顶,然后拉开了那人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起床了!”
说完便兀自翻下床,取了画屏上的外衫,三两下穿上。这屋里没有梳妆台,魂鸢便随手撩起银发,略略一挽。目光触到那只雕花的木簪,不禁顿住。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唇角不觉勾起浅笑。那刻工显得十分生疏,却又很细致,一看便是某人精心雕刻的。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
深深吸了一口气,魂鸢簪上了木簪,方才回身看向床上的男子。
那人正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魂鸢回身,便正好对上他的双目。很奇怪,夜狂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眉头依旧蹙着,不知道心里在纠结什么。
“怎么?挪不开眼睛了?”她眯眼,唇角勾着戏谑的笑意。
那男子翻身平躺,望着帐顶,眼前却还是映出那女子的容颜。他,一定是疯了!明明心里还在介意她昨晚的话,他实在很想知道,魂鸢和千面是不是…
如果答案是没有,那么他肯定高兴;但是,答案若是肯定的,他会怎样呢?
夜狂没有回话,魂鸢唇角的笑意也敛起,转身步出门去。既然这个男人不想离她,那好吧!成全他!
步到院子里,魂涅已经摆好了碗筷,而赤狐正从厨房将清粥小菜盛出来。
看见魂鸢,却没看见夜狂,魂涅有些纳闷,“奶奶,爷爷呢?”他很乖,魂鸢说什么便是什么,因为他尝过魂鸢的厉害,不敢忤逆。
“死了!”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便定了夜狂的生死。
那人从房间出来正好听见,不禁嘴角抽了抽。
魂涅瞅见他,眨了眨眼,笑道:“嗯,好像诈尸了!”
“没事,呆会儿奶奶去施个法,给他超度!”陪他说笑,她方才的郁闷烟消云散。魂鸢抬手,摸了摸魂涅的脑袋,在桌前落了座,“吃饭吧!”
夜狂步过去,在她身旁落座,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暗叫不妙,这小妮子是打算彻底无视自己了!
“对了,二位吃了饭可有什么安排?”赤狐忽的开口,将僵持的气氛缓和下来。
魂鸢抬目看着他,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我要去林外的小妖镇走一趟,买些东西回来。今日阿涅修习的事,能否麻烦二位?”平日里都是他教魂涅修习法术,但是今日得去隔壁妖镇为魂鸢他们置办一些东西,所以——
“要买什么?我们去吧!”夜狂在一旁开口,目光却是落在魂鸢身上。
魂鸢终是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惊讶。
“也好!你们看需要些什么,自己也清楚!”赤狐喃喃,尔后看了一旁的魂涅一眼。却见那小子正十分仇视的看着夜狂。
“我也要去!”他嘟了嘟嘴,两眼放光的看向一旁的魂鸢。
执着竹筷的手顿住,魂鸢的唇角扯起一抹生涩的笑,抿唇,“好啊!”
既然是来这里修生养息的,那就尽情放松一下也好。隔壁妖镇,说起来这是狐族的领域吧!
吃过早饭,魂鸢便坐在檐下晒太阳。美目懒睁,微微眯了眯,看向远方。她自来妖界,便从未出去闲逛过。难得抛开公务,如此闲情的在这山野间修养。倒让她生出一种,想要就此过完一生的想法。
青葱玉指轻点着下巴,魂鸢却不知身后,那男子靠在房门上,已经看了她好几个时辰。
直到魂涅换好衣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夜狂才回神,提步向那檐下的女子步去。
“发什么呆?咱们该走了!”淡漠的一句,不带一丝感情。
那人从她身旁经过,魂鸢这才缓缓站起身,略微不满的瞪了那背影一眼,转而看向一旁的魂涅,“走吧!”她说着,向他伸出手。
青葱玉指,十分纤细,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暖。可是魂涅猜错了,当他的手覆在魂鸢的掌心时,只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目光闪了闪,微微扬起下颌,去看那女子的侧脸。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也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奶奶!”
“嗯?”
“你喜欢夜狂吗?”
呃——魂鸢顿住脚,低头看向那孩子。
十分纯真的双目,清澈得她能在他眼里找到自己的身影。可是,魂鸢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屁孩,方才那话怎么说的那么深沉?
“小屁孩儿!”她笑,握紧了他的手,加快步伐,“大人的事情,你懂什么!”
魂涅撇了撇嘴,却是什么也没再问了。她不回答,便算是默认了。她是喜欢夜狂的,因为那个男人,值得他喜欢。
“那千面哥哥呢?”魂涅再次开口,那人的脚步再次顿住。不仅魂鸢,就连前方不远的夜狂也站住了。
很显然,他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也许,夜狂也想知道。她对千面的感情深,还是对他的感情深。
让他失望的是,魂鸢没有回答,她只是抬手赏了魂涅一个爆栗,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眼帘微微低下,魂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千面。可是魂涅提起他的名字,她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起了那个男子。
无论是他温暖的掌心,还是暖软的笑意。
有时候魂鸢在想,自己现在能温柔浅笑,都是拜千面所赐。是他的笑容美好得让她向往,也是她让她有机会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
只是这份温柔,今后不知道还能展现给谁。也许,除了千面,再没有人能让她温柔以待。
“怎么?想他了?”身旁传来夜狂似问非问的声音。
魂鸢没有回话,只是牵着魂涅一昧的往前走。他们已经走到了森林里,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继续向前。
赤狐说,穿过这片森林,便能看见一个小镇。而魂鸢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坐在小火的背上飞过去,还得慢慢的步行。
“听说今晚镇上有灯会!”夜狂的眼帘轻抬,看向遥远的天际。他的声音很空,目光也很空,就连心也会死空荡荡的,似是少了什么。
他不喜欢魂鸢思念千面的样子,蹙紧眉头,眉宇间浮着浅浅的忧伤,这样的魂鸢,他看着很不舒服。
也许,自己是在吃醋,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
“真的吗!”魂涅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王之迷林里修炼,赤狐叔叔从来没有带他出来玩儿过,更别说什么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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