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都在行动(下)(2/2)
“我知道啦,马上过去。”荀谌挥挥手,管家自去回复韩馥的人。荀谌回过头对荀彧说:“三弟,旅途劳顿,且在家中休歇,待为兄回来再接看唠。”
“去吧,去吧,我可不敢耽误兄长的公务。”荀彧有样学样的挥挥手道。荀谌点头一笑,换上身正而八经的官服就急匆匆出了门。
“这么快?”荀彧在兄长荀谌出门后,喃喃自语着。
“文若先生,什么这么快?”耳力非凡的黄忠自然听得明白,经这段时间的相处,黄忠知道荀彧是大才,还平易近人,一般都有问必答,这才随口一问。
“不出我意外,能让韩公午时召兄长议事,必是袁绍的人来了。就不知道来的谁?”荀彧并没有对黄忠隐瞒自己的想法。
“哦!文若先生不准备正式拜见韩公么?”黄忠没纠结于此,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
“明天早上就去拜见。”荀彧笑答:“侯爷还让我带了礼物和信函给韩公,又岂能不正式拜见呢!”
……
荀彧所料不差半点,韩馥急召荀谌议事,就是袁绍帐下的谋士郭图。郭图明面上是借粮而来,暗地里是打探冀州虚实而来。或者说来联合纵横搅乱冀州这潭秋水而来。
郭图一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要粮三十万石,钱一亿。这实在是出乎了韩馥的意料,才急将麾下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召了过来。
文臣除了荀谌,还有辛评,沮授,审配等。武将有麴义,张邰,高览等。嗯,有这配制就足可以和袁绍开战了,还可以把袁绍打得满地找牙。
而事实上呢?韩馥只是征求下众文武到底该给多少予袁绍。身为袁家门生故吏的韩馥,心中就从没反抗或对抗袁家的念头或打算。韩馥只求袁家要求不要超过他自身的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中韩馥众属下叛变起来毫不犹豫和毫无半点心理负担。你韩馥自己都以袁家门故吏的身份自居,投入袁家怀抱不正合你意么!于是乎韩馥就自尽在茅厕而告终。
“大家说说吧,袁盟主遗使来借二十万石粮食和一亿钱。”韩馥待众文武到齐后,眉头紧锁地说:“不给吧,怕袁盟主不喜,给吧,府库钱粮都不够啊!”
荀谌闻言正欲开口,又想起今天兄弟突然而至,就立即闭口不言,大脑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
“大人,你只曾蒙袁家提携,就是袁家的儿子,也没这么求索无度的吧!”性格耿直的麴义声音很大地说:“前番讨董会盟,其中一半的粮草辎重就是我冀州出的。这下又要这么一大批钱粮,真以为冀州是他袁家的?”
麴义话粗理不糙,还真是这么回事。冀州不是袁家的,更不是韩馥的。而韩馥作为袁家的门生故吏,也做到了点滴之恩以涌泉为报了。
“呃!”麴义的话让韩馥这个州牧,这个大儒面红耳赤,嚅嚅半响也无言以对。韩馥不明白这些吗?明白得很。可是常读圣贤书的韩馥,有一颗感恩而宁人息事的心,却无杀伐决断争雄天下之意。
如果易人而言,处于韩馥这位子的是曹操,曹操肯定会说:“别说什么是你袁家门生故吏,要钱粮,我不要你袁绍的钱粮就不错了。”
孙坚会说:“要钱粮,来抢啊!不敢打,打不过,就别逼逼!”
刘备会说:“要钱粮,可以啊!只要给相应代价。”
当然,这只是个人yy一下,现在就是韩馥呀,既不想反抗,也不敢反抗,一心委屈求全。麴义的话不仅让韩馥无言以对,连欲开口的文臣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大人!”韩馥帐下的别驾关纯在此众人默然之际开口道:“麴将军言之有理。大人对袁家已经仁至义尽,就回袁盟主无有钱粮即可。”
“是呀,大人!”韩馥帐下主管冀州府库钱粮的长史耿武道:“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又不得不说。前番讨董会盟,我们冀州出钱粮无数,如今府库已空,若非今年风调雨顺,秋收可喜,冀州万民才得糊口,不然冀州都要饿死人啊!”
“这个,这个!”韩馥听麾下三个重臣如此一说,连征求的本意也无法说出口。
“别这个,那个。”麴义从席位上站起身,大咧咧地说:“我要去练兵了。至于给不给钱粮,又给多少,我不管。不过该发的军粮军响可不要少!”
麴义说完,向韩馥施了一礼,旁若无人地径直而去。一看就知道这货不是第一次如此,持才傲主。
这样的麴义再能练兵打仗,也难逃一死啊!除非战死在疆场,不然那个人主容得下如此放浪形骸,目无尊长的麴义。
“你!”韩馥手指麴义的背影,哆嗦着又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叹道:“袁本初外示于人宽弘大量,其心却是有仇必报。若我不予其钱粮,冀州必有兵灾也!因我之故,让冀州生灵涂炭,我心何安!”
真以为韩馥糊涂,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连人都有优缺点,何说一件事呢!得失之间谁又会说得清?
“大人差矣!”长史耿武又道:“大人今应其求,明日复索,何时才是个头?就算大人答应,也得问问冀州万民答不答应。希望大人勿做失民心之举呀!”
长史耿武的话,让本就无比纠结的韩馥更加苦恼得无以复加。韩馥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真的是十分精彩。
“大人,不如这样吧!”一直没开口的几个人中的辛评说:“我们可以回袁盟主,稍候时日,等秋后征粮完毕,府库有盈余,再斟情借予之。”
辛评辛仲治,颍川阳翟人,和鬼才郭嘉是乡人,还有弟辛毗,皆一时之才也。
辛评是人才,为人却不咋的。好斗,与同僚关系一般,跟同为韩馥帐下重臣审配就不和,时常会出妖蛾子,这货在历史中还叛韩投袁。
不过让人很奇怪的是,投靠袁绍后,虽然说还是拉帮结派好斗,但是对袁氏忠诚不二。
辛评忠于袁氏,即使在袁绍官渡大败后,也不离不弃。那怕袁绍亡故后,辛评保袁谭,袁谭又是节节失利,面临灭顶之灾,也是没有弃之而去,可谓从此从一而终。
历史名人对辛评的评价就很中肯。钟敬伯云:“评亦汉子。”毛宗岗道:“辛评之死,胜辛毗之生。”嗯,不管怎么说,辛评都是条汉子,他的死比兄弟的活来得轰烈。
“大人,辛大人之见我不敢苟同之!”与辛评一直不搭调的审配及时开口反对道:“要么现在多少给点,要么就干脆不给。如此推诿拖延,不是给我冀州惹祸么?”
没错,这个审配就是辛评的政敌,更是当年和沮授一起率众在冀州清河县县城门口,拦路索要蔡邕万卷藏书的家伙。结果差点被刘备挖了个大坑给埋了。
相对而言,审配可比辛评强得不止一点半点。从才能上而言,审配守城牢不可破,善守。从忠节上而言,审配能慷慨赴死。河北多名士,谁如审正南?
如果说缺点,审配也有好斗之性。历史中在投袁后就和逢纪一起,与辛评和郭图一党斗得不亦乐乎。甚至到不问对错,只为反对而反对,为斗而斗。
就像今天,无论辛评说什么,审配都会跳出来反对。若在没外敌的情况下,这倒可以平衡一个势力,不让一家独大。反之,很可能让一个势力消亡。
如历史中官渡之战,不就是内斗得太厉害,而让袁绍的大好局面付之东流。当然,如果不是袁绍,而是曹操,或者说主公得力,属下也不敢斗得这么欢。
世事无常,从来如此矛盾,在偶然中有必然,在必然中又充满着无数偶然,还真让人无比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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