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初中时代（三十）（2/2）

陈校长被气得脸都有些发红了，“警察同志，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据我所知，警察可最讲求证据了。您说我们学校的学生半夜去游戏机厅，证据在哪？”

柳正三叔“哼”了一声，转身把躲在车里不敢出来的柳正给扯了出来，往前一推，柳正打了个趔趄。虽然寒风有些刺骨，但看热闹的人似乎都不觉得冷，反而越围越近了。柳正站在三叔和陈校长中间，把头使劲儿低着。柳正三叔一指柳正，大声说:“不信，您问他。”

话音刚落，柳正就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都在期待柳正开口说话。柳正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丝毫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柳正的爸爸看到柳正这个样子，板着脸走到柳正旁边，左手托起柳正的下巴，挥起右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这一耳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三步，把眼睛瞪得圆圆地，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空气仿佛凝固了，这氛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柳正愣愣地盯着他爸爸两三秒，突然蹲在地上嚎哭起来，刺耳的哭声打破了刚才的沉默，这世界上仿佛只有他的哭声了。柳正这一哭又让众人大跌眼镜，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究竟如何收场。或许是听到了柳正的哭声，又有好几位老师挤过来站在陈校长身后。

看到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人，柳正爸爸的脸都黑了，伸手提着柳正衣服的后领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把他塞进了车里。指着陈校长，气愤地说:“我家柳正刚入学那会多么爱学习呀，成绩又不差，才在你们学校待了多长时间呀？就学会了吸烟、喝酒、打游戏了。要不是我跟踪他几次，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政教处的刘主任被柳正爸爸的这几句话惹恼了，他上前制止了正要说话的陈校长，“呦！照您这么说，学生学不好都怨学校喽？你们当家长的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政教处主任的话彻底激怒了柳正爸爸，“我给你们说，我也不管你是个什么领导，给我说话的时候就不能这么硬气。我孩子他堂舅是县长的秘书，要是敢得罪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柳正三叔听到哥哥又口出狂言了，赶紧上前制止他。

柳正爸爸一下子甩开柳正三叔的手，“闪开！我今天就是不让俺家孩子在这个不讲理的学校上学了呢！”说着，就往柳正教室的方向冲去，大家主动给他闪开一条道。大家像看一场大戏一般看着柳正爸爸一边胡乱地往车里搬着柳正的书本一边在嘴里嘟囔着用县长秘书威胁校长。

书还没有搬完，上课铃却响了。看大家迟迟不动，陈校长火了:“你们都聋了不是？都没听到上课铃？还是都有一个当秘书的堂舅？赶紧都给我回教室里上课去！”看陈校长真的生气了，大家才慢慢地散去。柳正三叔默默地点上一支烟，看柳正爸爸癫狂似的跑进跑出地搬东西，直到老师在里面把教室的门插上。

大家都走完了，我还倚在我们班所在的那个小院子门口看柳正他们。我不知道是该同情柳正还是该感激他？这件事是不是会给他留下阴影？他到底没有说他去游戏机厅的事情，我应该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