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深陷囫囵(1/2)
青荷放下半条心,攻守易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常言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自然可以推而及之为,‘妾不教、夫之过’。是尔,第二条家规的执行,你也是责无旁贷。因为,我每次逃跑,究其根源,都是你惹我在先,我逃跑在后。论其根本缘由,都是你玩忽职守,我随波逐流。你是主犯,我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从犯。”
阿龙面沉似水,青荷顿觉压力山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龙家第三条家规,即刻颁布:‘夫唱妇随’!你可记仔细!如若不然,天天挨打,别怪我心狠手辣。”
青荷战战兢兢:“我记住了,妇唱夫随,地崩山摧,无怨无悔。”
阿龙佯装大怒:“记反了!我若随了你,岂止地崩山摧,恐怕要天地逆行。”忽然想起一事,满面憧憬:“这半年来,我寻你找你,盼到极苦之时,又谱了第二部《龙悦荷香曲》,倒有天地逆行之意,你想不想听?”
青荷乘机一个侧翻,一跃而起:“当然想听,如今时来运转,简直受宠若惊,咱们现在就弹。”
她突如其来的振奋,让他难以抵挡。按捺不住,细语喃喃,密爱连连:“无需下地,床上就好,更能琴瑟合奏,更能龙悦荷香。”
青荷不及惊疑,已被他压在身下。刹那之间,接连演绎“龙飞凤舞、出水芙蓉、荷花三弄、十里荷香”。恍然如蜀山**,出神入化。
那一刻,青荷又是不由自主泪流满面,更是大彻大悟:“这世间,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比他的怀抱,更温暖,更惬意,更欣悦,更欢愉。”
春风荡漾,春意飞扬,春潮澎湃,旖旎芬芳。
青荷欢喜到极致:“阿龙,你怎全无节制?这是第几次?你难道不知,咱们还有明日?”
阿龙熬忍不住,根本不能自已:“今日事今日毕,明日情明日续。”
温柔辗转,密爱轻怜,悱恻缠绵。他晶莹的汗珠,激荡无尽爱意。她盈盈的泪光,映射无数创伤。
姑且不提龙悦荷香,司马府正房,亦盈盈泪光,却是嫦雯,泪流不止:“阿格,你今日此举,不合情理。不要和我说,你不爱香悦。”
泰格轻轻走上前去,替爱妻擦拭泪痕:“嫦雯,你一如从前,心思不变,情比石坚,想我所想,念我所念。可是,你难道不知?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人之所思,人之所爱,随境而改,随时变幻。香悦不例外,我更不例外。”
嫦雯闻言大惊:“泰格,你说什么?我怎能相信?天可崩,地可裂,香悦可能不懂自己的真心,你怎会不爱香悦?”
泰格转过身去,面向窗外。良久,缓缓说道:“是的,我的心底,依然爱着香悦。但是,此爱与从前的痴念,已是大相径庭,更与情爱无关。从前我对她,多的是情人的痴爱,多的是少年的憧憬,多的是梦幻的遐思。如今我对她,多的是兄妹的友爱,多的是岁月的沉淀,多的是沧桑的眷恋。”
嫦雯惊诧连连:“阿格,你说什么?你已不爱香悦?我怎可能相信?”
泰格如同充耳不闻,自顾说道:“嫦雯,你应该知道,任凭你是王侯将相,任凭你是天才宠儿,无人能战胜岁月,只能被岁月征服;无人能改变岁月,只能被岁月改变。人,何其无奈?岁月,何其无情?便是这无奈,便是这无情,才能令人变中求存,绝境逢生,才值得敬重,才值得珍惜。”
嫦雯连连摇头:“泰格,我素知你异于常人,但你终究不是圣人。我不相信,你会在一朝一夕间转变。”
泰格不置可否:“诚然,我的转变,并非一朝一夕,而且还要继续下去。你我成婚三百日,香悦罹难四百天。这四百个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求变。我若不变,定已痛苦无极限,一日也无法存活于人世间。”
嫦雯峨眉深蹙:“好吧,从前你的转变,我姑且理解。如今香悦回转,你本应该与她重拾旧爱,回到从前。”
泰格连连摇头:“阿雯,你又错了。改变固然无可奈何,却非随心所欲。香悦从来不曾像情人般爱我,以后也不会。如今她有了爱人,我既然已经知晓,怎可以一如既往,像情人般爱她?这些已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你可以忽略我的改变,但是不该忽略你自己我若不爱你,根本不会娶你。从我娶你那日起,我已经逐渐明白:爱,需要双方互动,从来不是一厢情愿。你我夫妻之爱,更值得珍惜。”
嫦雯涕泪满衣裳:“我忽略自己有什么关系?你不该忽略自己!更不该忽略香悦!你说的这种转变,除了痛苦,除了牺牲,我什么都看不见!”
泰格淡然一笑:“诚然,这种转变,对我来说,异常痛苦。但是,我竭力渴望,竭力欢迎,甚至竭力感激。这有何不好?难道不应该?起码对我们四人
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嫦雯满心不甘:“时机昙花一现,幸福近在眼前,因何不去争取?君上明明属意你!岂止君上,阿逢、明月,我们所有人,都是站在你这边!”
泰格看向嫦雯,满怀宠溺:“是了,你口中的所有人,唯独不包括香悦。你难道没有看到香悦望向阿龙的眼神?从小到大,她清心寡欲,除了玩耍求之甚少,难得她有心爱之人,难得他们苦尽甘来,你我何必横刀夺爱?”
嫦雯气急败坏:“这怎算是横刀夺爱?龙帆老谋深算,处心积虑,香悦却初经世事,不分善恶,不知玉石,不识云泥,咱们必须帮她迷途知返!”
泰格暖暖一笑:“阿雯,你何必小看香悦?她生就慧根,不是凡人。能得香悦一爱,何其不易?阿龙可是绝世英雄,占尽天地之灵,可谓聪明绝顶。再者,你能想象么?他为取悦香悦,曾如何厚着脸皮,承受过何种冷遇?”
嫦雯连连摇头:“依我看,龙帆未必真心,情感也未必长久,那时香悦若迷途悲戚,你我可是悔之晚矣。”
泰格微微一笑:“阿雯虽呵她护她十载,每日操心她吃饭、穿衣、读书、礼仪,却不解她的真实心意。她从不在乎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只愿随性,只喜玩耍,更不会奢求所谓的可望不可即。阿龙恰恰可望可及,可爱可耍,最是符合她的心意。依我之见,你不必质疑阿龙是否真心,是否长久。香悦若能给阿龙一分真心,并能一生不厌倦,我已替阿龙念阿弥陀佛。”
嫦雯颇不以为然:“女人如何与男人比?这是男权世界,女人的真心真意算老几?男人主宰天和地,男人决定聚和离。谁知道你们男人都作何想?一天到晚,不仅要说了算,而且还要四处行骗。”
泰格闻言大笑:“你既然不解男人心,何必对男人品头论足?依我之见,阿龙之专情,远胜香悦。定会今生今世,此情不移。”
嫦雯满心失望,忧心忡忡,怒意陡生:“你不过是个糊涂人!我白和你枉费半日唇舌!”
泰格一把将她抢在怀里,甚是动情,倾力热吻,久久不息:“阿雯,你我既是恩爱夫妻,何必拆散人家恩爱伉俪?”
青荷欢喜过头,接连打了数个喷嚏。阿龙急忙将她搂在怀里,盖好被子,手掌贴上后背,便欲输入真气。
青荷边打喷嚏,边奋力抗拒:“姐姐连输我三月功力,我已身强力壮,赛过牛羊,无需你劳心劳力。”
阿龙满面悲容:“你在天坑,恐怕只有野菜草根度日,那才是赛过牛羊。”
青荷打过一个喷嚏,又是笑容满面:“阿龙不晓,我在天坑,夏秋吃桃李,秋冬吃生鱼,每日游水,身体倍棒,安然无恙。”
阿龙满面忧色:“你最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得这般轻巧,不过是为哄我一笑。”
喷嚏打过之后,青荷一脸怨天尤人:“管它大事小事,反正现在已经逃出生天。这世上只有一事,更让我至今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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