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龙荷奇缘(1/2)
唯恐青荷早已不在人世,失去人生最后一丝牵绊,阿龙更要骗人骗己:“我和她成婚八月,半年分别,今日小雪,距她预产期不足二十日,或许我否极泰来,再次看到她,便是荷抱娃。”
无论如何宽慰自己,依然忧心不已:“青荷耐性不好,怀孕定让她不尽憋屈,她会不会任性淘气?玩耍起来不顾腹中宝贝?会不会铤而走险,玩成早产?”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四处幽暗,静谧无边。一颗痴心,绞成一团,裂成碎片。无法熬忍,难以释然。
阿龙苦极悲极,无以凭寄,心中默语:
荷之青青,其态若轻。鱼沉雁杳,月聆花听。见子心倾,至于缘城。匪我无情,征战无形。
荷之冥冥,其势聘婷。明眸善睐,顾盼神迎。风流蕴藉,香远益清。风云蔽月,流水逐星。
荷之汤汤,其波流光。游之五鲤,翩若惊凰。不见尔荷,我心独伤。既见尔荷,我心痴狂。
荷之朗朗,其质纯芳。激流芜江,火烈具扬。箐门望雪,我魂凄凉。听风观雨,我马玄黄。
荷之妍妍,其心善变。燕尔新婚,悔之无厌。寤寐求思,载冰载寒。静月辗转,载忧载怨。
荷之纤纤,其叶缠绵。昔我去蜀,言笑旦旦。今我来虞,涕泪涟涟。求我乐士,一世情缘。
小雪又大雪,小寒又大寒。冷雨凌空旋,凄风卷天漫。莫怪冬风劲,春日不再远。立春有立意,欢时有欢颜。叶等雨水时,花待雾中炫。山青万里路,水碧千帆安。
三月一晃而过,雨水转瞬来临。泰格夫妻终于大难不死,劫后重生的两个苦人儿相抱相拥,涕泪纵横。
正自悲泣,忽闻门外传来热闹的人声,却是阿逢率领“南虞四剑”大踏步奔至府中。
阿逢甫一进门,与泰格互相见礼之后,便招南荔颁布虞君诏书。
南荔满面喜色,高声朗读:“海纳将军,醇谨夙称,恪勤益懋;性情淑均,躬行不怠,无亏德才。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封为大司马,统领九州八十一郡水师。”
泰格夫妻都是鬼门关上走了一回,修养三月方能自如行动。得知泰格不仅未被降罪,反而步步高升,急忙叩拜接旨,更是感激涕零。
正自感念龙恩,随行的南枝又高声朗读第二部诏书:“海纳夫人,温正恭良,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君心,圣谕册为嫦公主。”
一时间,满座皆喜,上下欢腾,包括阿龙。
只是阿龙十二分不解的是,阿逢对泰格有多热情便对自己有多冷漠。宣诏、见礼、贺喜的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一眼阿龙。
阿龙猜不透阿逢的心,眼见挚友双喜临门,感念之余,更是想念自己的爱人:“青荷产期已过两月,不知她现下如何?”
明知不可能,痴念凭空生:“不知她生产是否顺利?不知她生男抑或生女?”
思念过度,悲凉无助:“我这夫君,有不如无。她受难之时,我如同虚设,从来不在旁侧。”
左思右想,心中苦笑:“让她安安静静坐月子,难过逼鸭孵卵。好在她生下娃娃,必定满世界流窜,如此倒好,定不难找。”
眼见阿逢薄凉,内心更生悲怆:“挚友尚且分崩离析,她凭什么不会舍我而去?自欺欺人,我又何必?”
经年寻荷无望,只剩满腹忧伤。
泰格虽是无限风光,眼见阿龙忧思难忘,急忙替他分忧解难:“小夫人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博览群书,遍知古今。这般文武双全,实属罕见。我一直以为,阿龙寻人定有误区,她未必是“凤焰”后人,偏居南岛,结伴海盗。此等家世屈指可数,不如尽访悦城显赫,或许有迹可循。”
阿龙连连摇头:“我的青荷顽劣至极,毫无贵气,自然不是大家闺秀。她若是名门淑媛,也入不了我的眼。”
嫦雯伤重小产,气血两亏,幸得叔医倾力营救,明月更是百般呵护,才脱离生命危险。只是方能走路,尚未完全康复。
她爱屋及乌,唯恐阿龙伤心伤情,急忙出言相慰:“名门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悦城人口虽多,只要挨家挨户搜寻,总能水滴石穿。”
阿龙亲见一对爱侣虽遭逢大难更能不离不弃,不由心下生羡,更是悔恨无限,心下默念:“寻荷穷碧渊,探荷遍朱椽。流金消红颜,鬓银侵白帆。血色染荷衣,风雨摧荷残。”
嫦雯沉吟片刻,忽道:“我在公主府修养日久,虽然不曾出房四处走,却觉诸事古怪。”
泰格闻言诧异:“明月素来豪爽,怎会背着你乱搞名堂?”
嫦雯微微一笑:“其实,你我能够起死回生,全靠叔医妙手回春。可是叔医乃天下名医,速来周游四方。太子、公主两位殿下纵有天大的本事,怎能在一日之间,召之即来?”
泰格闻言,亦觉惊奇:“是啊
,阿逢、明月能掐会算不成?咱们甫一受伤,叔医便离奇现身悦城?”
嫦雯愈想愈奇:“不仅叔医的现身出其不意,大公主举止更是离奇。我看着明月长大,她若有隐情,自是瞒我不过。她待我姿势极好,却终日心事重重。我只当你性命难保,她怕我忧心不得修养是尔遮遮掩掩。可我无论如何询她问她,她说什么都不肯明言。”
泰格深感不惑:“明月对你对我也会藏首藏尾?”
嫦雯想了一想又道:“但愿是我多心,或许小公主忌日将近,大公主思妹心切,忧戚难忘,也未可知。”
泰格闻言,神色黯然。
嫦雯想起一事又忽道:“非独如此,据我所知,明月还暗派凌渺出使西蜀,足足一月有余。凌渺归虞,公主、驸马又关起门来商讨半日,后来言谈中不慎又提到‘香悦’二字。过不多久太子又临驾公主府,三人更是神神秘秘,窃窃私语,我虽不知所言,却觉与小公主有关。”
泰格面色忽明忽暗:“难道当真事关香悦?只因担心你我伤势,是尔他们兄妹不敢直言?”
夫妻二人说了半晌,阿龙忧心烈烈,终究管不住思荷之心,也不曾细听。
这日阿龙又起的绝早,街头巷尾百寻不到,自是无功而返。心灰意冷,心伤肠断。
入见泰格,却见桌上琳琅满目,原来摆满各式玩具:弹弓、舢板、皮筋、飞芒,跳房子、水皮球,鸡毛毽子、捕鸟笼子,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室内更是一团喜气,泰格夫妻坐在桌畔,手中摆弄着玩具,小儿的顽皮娇憨映上了成人的笑语欢颜。
泰格欢天喜地:“阿雯,快快将弹弓收装入盒,香悦见了定会喜欢。”
嫦雯喜地欢天:“阿格,弹弓可曾绑的结实?小公主性急又调皮,可别再射出惨祸。”
泰格笑不可抑:“阿雯只管放心,这些我都省得。她幼时射弹,曾因用力过猛,弹破小嘴,当真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差点破相。”
嫦雯忽然喜极而泣:“阿格!我欢喜过了头,总觉得这幸福太不真实。还有一事,更让我心惊肉跳,倘若小公主见我抢了她的泰哥哥,纵使我完璧归赵,她会不会难过?”
泰格笑容可掬:“阿雯可真会说笑,我哪里还是完璧?你又如何归赵?你只管放心,香悦道法天然,从小到大都不喜争抢。她素来以成全你我为乐,怎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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