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离乱归家（1/2）

清晨，无难醒来，一睁眼看见大虎和小虎静悄悄地跪在床前，立刻大喊一声：

“非非，爷爷走了！”

沈非非从西屋跑过来，小虎对他吱吱直叫，大虎则用毛手指着窗前的小木几。无难见小几上有一张纸条，拿起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善待二虎。”

无难见大虎和二虎仍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便伸手拉了起来，和颜悦色地说：

“爷爷走了，他回老家去看看，还会回来的，你们两个跟我去，免得留在这里受人欺负。我家住在王屋山，山大林多，野果也多，你们可以随便玩儿。”

大虎和小虎默默听着，但总不似平时那样高兴。

沈非非说：“怪不得爷爷昨晚把西屋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丹药都倒出来，一包一包装在药囊里。还给了我一大包，仔仔细细，一样一样告诉我治什么病，怎么用。”

无难说：“圣手济世，造福人间，功德无量。”

沈非非忽然赧然一笑说：“爷爷一定能去越虎庄。”

无难问：“你如何知道？”

“他说要去喝我们俩的喜酒。”

“真的？”

从山中出来，顺大路奔渭南，刚走出六七里路，竟然在路旁一家野店门口见到了中州双义。郭绶一见无难和沈非非带了两只猴子走来，离很远，一递眼色，便和郭绂拉马向南边一条岔道走去。无难和沈非非跟在后面，往南走了三四里路，郭氏兄弟才在一片林边站住。

无难和沈非非过去向中州双义见礼。郭绶微笑着说：

“看见你俩我们才放心了。我们在这里等了四天，还怕你们已经走过去了。前天看见荆门四杰路过，才知道你俩还未入渭南。东厂鹰犬想必自知难以阻拦你俩东去，特调来一百骑兵，在渭南日夜巡查，准备借用官府势力拘捕你俩。我怕小兄弟涉世未深，拘于俗礼，受了他们的蒙骗，一入公门就难脱身了，所以和方大侠分路守候，劝你俩转道绕过渭南，以免误入陷阱。”

无难一听，立即长揖而拜，感激地说：“晚辈屡蒙前辈多方呵护，云天高谊，当终生师之。”

郭绶说：“同在武林理当如此。只望小弟日后守正恶邪，造福苍生，则武林幸甚。”

郭绂告诉无难，任叶回在前边岔路上守候，要无难和沈非非随任叶回绕道东去。说完，留下所牵的两匹马，转身由原路回去了。

无难和沈非非骑上中州双义留下的马匹，顺小路南去，见到任叶回后，三人又骑马绕出三十多里路，才越过渭南奔华阳，第二天近午，在罗镇分手，任叶回说要在此等候师叔与方先觉父子同路东返，无难和沈非非留下马匹，作别而去。

这一路急赶，走出了一百多里，沈非非算了算，说傍晚便可以到潼关。

无难想起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好像过了大半生，艰苦的日子把人磨练得一下子长大了。他转过脸去看着急冲冲的沈非非，笑着说：

“爷爷、奶奶和妈妈一定喜欢你。”

沈非非一把拉住无难说：“我也是，还没见面就喜欢奶奶了。”

“奶奶是天下最好的奶奶，你可不许一个人都抢了去。”

“那可说不定，反正你以后得打我溜须，常和我说小话：非非呀，你行行好，让我亲亲奶奶，就亲一小会儿……不然，就一点儿也不让你沾边儿。”

“那爷爷呢？”

“爷爷是一人一半儿。”

“妈妈呢？”

“妈妈也一人一半儿，就奶奶是我的，一点儿也不给你……”

二人说说笑笑走得很快，路上行人很多，不断有人指指点点看猴子，大虎和小虎蹲在他俩肩上掐毛逗爪，一会儿也不闲着。无难和沈非非旁若无人，一路疾走，使好多人误以为他俩是赶奔潼关去卖艺的。

太阳大偏西时，无难和沈非非进入了潼关。走在西街上，无难对沈非非说：

“在小茶棚里我蒙袁休，说住在渭南福寿巷，其实福寿巷在潼关西街。你看，前边路北的小巷就是。”

沈非非说：“当时我也奇怪，大哥怎么张口就来，原来张冠李戴，移花接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