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山雨欲来（1/2）

“庙祝呢？”

“苗柱在家哪。”

“什么苗柱？”

“苗柱是我兄弟。嘻嘻。”

“我问庙里的老道哪去了?”

“你问老道爷爷，嘻嘻，给二花家驱邪去了，让我给他看家，怕狗来偷吃他的馍馍。嘻嘻。”

突然灯灭了。

那个含糊不清地声音大喊:“小个子别走，你偷了老道爷爷的馍馍没有?”

矮个人影出门后，一纵身拔起三丈多高，接连三起三落，捷如飞鸟，从来路纵出墙去。那驼背人影却继续在花丛旁伏了一会儿，才回身奔向大门西侧纵出院墙。

一矮一驼两条人影刚走，隐身在前廊下的欣长黑影一闪而出，推开云房门，便进入屋内。火光一闪，灯又亮了。

那含糊不清地声音又喊起来:“你刚走就又回来……嘻嘻，不是小个子，是个大个子。你也想偷吃老道爷爷的馍馍啊?”

又是一个苍老地声音，但故意压得很低:“老道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黑，二花爹来找去的，去给三花驱邪，嘻嘻，你看过驱邪吗?可好看了，嚓，噗，噗，嚓，噗……”

“不要捣蛋!二花家在哪里?”

“谁捣蛋?你捣蛋，你捣蛋，你……”

苍老的声音突然大了:“我问你二花家在哪里?”

“你捣蛋。”二愣子傻呵呵的什么也不怕:“我不告诉你。你捣蛋。”

他一生气抓住一句话就没完没了。苍老地声音阴狠狠地骂了一句：

“傻兔崽子找死!”

“你是傻兔崽子，你找死，你找死……”

突然门外的花盆响了一下，欣长黑影一纵而出，眼看着方才驼背人影蹲过的花丛下钻出一个矮小人影，嘟嘟囔囔地骂:

“半夜三更的哪来的狗叫?把花子大爷的觉都吵醒了。”

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是个破衣烂衫的小花子，欣长人影吓得激灵，刚才自己也在那花丛旁蹲过，两个名重当世的武林高手，竟然丝毫没觉出身边躺着一个小花子。

那小花子一边打哈欠，冷丁地一拾脚，把脚上一只破鞋踢出来，直向欣长人影打去。欣长人影一闪身方要纵起，不料那只破鞋半空中一拐弯儿，啪的一声，正打在腮帮子上，一股土烟味儿冒起来，臭脚丫子味儿直入鼻内。欣长人影“阿嚏”打了个喷嚏。

小花子一伸手说:“给钱。我脚丫子泥专治伤风，你不能白闻了。”

一鞋底子把欣长人影打明白了，一纵身掠上云房，竟从庙后面逃了。小花子嘟嘟囔囔地说:“看热闹的也不伸把手，差一点把二愣子的脑袋搬了家。”

边嘟囔边走到云房门前，找到那只破鞋穿上，回身又钻在花丛底下躺下了。看样子他今晚上是在这里过夜了。

一直藏在土地庙后墙角里向院里窥视的两条人影小声说:

“是丹儿。”是女的声音。

“我们走吧。这里有他在，今天夜里一定平安无事。”是男的声音。

城庙里平安无事了，高陵城内却并非无事。

落黑时赶到城内的大漠三熊还未落店，在店门口便和几个要饭花子吵了起来。

一个躺在门边的老花子，说乌不忧踩了他的脚。

乌不忧说:“我迈门槛时没看见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