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同行少林（1/2）

天亮了，两人一睁眼，才知道睡的地方并不严密，幸亏昨夜是月黑头，若稍微有点月光，过路的人就能看见坡上有人。

沈非非背着包裹，夹着毛毯，向旁走出四五丈远，另找了个土窝窝，三面有矮树丛挡着，才铺好毛毯，坐下来吃早饭。无难见沈非非竟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包卤肉，大感惊奇。沈非非说就是昨晚进厨房时顺手牵羊的，可惜不多，仅足一二日之需。

吃饱了，二人躺在土窝窝里眼望天。无难问:

“何时动身？”

沈非非说:“如无意外机缘，今日不能露面。”

辰时中，中州双义叔侄、方先觉父子和雷震寰祖孙、连山易、周敬骑马驰过。二人从树后望去，任叶回纵马领先，郭绶与郭绂紧随其后，个个行色匆匆，汗流浃背。

无难感动地说:“中州双义急公好义，令人敬佩。”

沈非非沉思着说:“大多江湖人均以东去，为何武当与倚霞庄人迟至今日才过去?莫非我们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无难从头至尾想了一遍，摇摇头说:“没有什么纰漏。他们如果猜出了什么，也是从车夫和路人口中得知些细节推测出来的。”

沈非非说:“眼下追踪我们的人数谁最强?是东厂鹰犬。我若是中州双义他们，只要看住东厂的爪牙就万无一失。”

“高明。”无难说:“有东厂爪牙作眼线，何必多费心机?”

“如此说来，昨夜过去的十五个人不过是些小须子，主要人物还在后面。”

“何以知之?”

“中州双义一定捷足先登，决不会贻误先机吃剩饭。”

果如所料。巳时方过，五个黑衣蒙面人如飞而至，后面竞尾随着四十名骑兵，一名年轻武官带着，雄赳赳列队而过。

沈非非小声说:“好家伙，把军队都搬来了。”

无难说:“那五个蒙面人中没有曹寒峰。”

沈非非说:“曹寒峰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我们要多加他小心。”

中午时分，沈非非忽然喊了一声：

“救星来了。”

无难往西一看，四个黄衣老僧引着二十多名灰衣和尚，个个头戴斗笠，肥衣大袖，步履齐整，飘然而至。

沈非非背起包裹，下岗去拦在路中，笑着说:“大师可要住店？”

明树说:“天方正午，何须住店?”

沈非非一边跟着走一边说:“不住店打尖也行，前面不远有个小店，清静雅洁，殷勤周到，烤饼素汤，清香可口。”

明树问:“小施主去过?”

沈非非说:“去过是去过，因为没有钱被人家赶出来了。”

明慧微笑着说:“施主何来?”

沈非非见老和尚二目深陷，清澈如镜，静静地看定自己，不由得心下一虚，说了句真话:“从酒泉去武威。”

无难不喜沈非非对有道高僧玩世不恭，从旁插言说:“学生左无难，由玉门返西安，因屡遇艰险，欲求高僧荫庇。”

明慧平静地问:“二位施主，可是传言已得阴煞秘笈之人?”

无难老实说：“正是。只不过知而未得，却已成俎上之肉了。”

明慧问：“施主祖籍何处？”

无难说：“王屋越虎庄。”

明慧又问：“伏虎掌左悦形与施主是何亲故?”

无难说:“大师所问的悦彤公乃是家祖，绰号伏虎掌之人乃是家叔祖悦行，早年曾冒家祖之名作恶江湖。”

在明慧与无难问答之间，沈非非曾几次以目向无难示意，无难皆视若未见，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