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逼走项嵬（1/2）

次日清晨。凌雪庐祖孙二人用过早饭，在街上一边向人问路，一边观察小镇风情。大街上来往行人不多，个个和气安详，敦厚淳朴，俨然一派宁静地田园景况。

凌雪庐按照人们告诉的道路，越过河上的横桥，顺着大路往北走，走出不到半里路，远远望见前面走来两个人。前边走的是一个蓝衣文士，眉清目秀，白面无须。后边走的是个肩背药箱的女童，低眉垂目，亦步亦趋。二人走到近前时，那文士对凌雪庐一使眼色，装作不相识，缓步走了过去。身后的女童一抬头，驹儿一看，竟是巧儿，喜得他刚要大声呼叫，不料巧儿却眼皮儿一抹撘，小声说了句：

“别说话，跟在后面。”

几天不见，巧儿变了，走路稳稳当当，目不斜视，好像个大门不出的大闺女。驹儿一愣神儿，巧儿忽又噗嗤一声扭脸笑了。前边的文士立刻低斥一声：

“淘气！”

吓得巧儿一吐舌头，马上绷住脸不敢笑了。

那文士带着巧儿走过去了，凌雪庐站下四处看看，好像才发觉走错了路，祖孙二人转过身又往回走。

驹儿小声问：“爷爷，前面走的是谁？”

凌雪庐说：“你岳六奶奶。”

驹儿恍然大悟说：“我六奶奶就是丹大夫。”

沿途时常遇见有人恭恭敬敬站在路边，等丹雪梅走过去；丹雪梅只静静地看着他们，从不打招呼。

下了横桥向西拐，丹雪梅和巧儿在路北临街的一座小院门前停下。院门两侧的齐胸花墙旁已站了九个人，其中就有和凌雪庐祖孙同住一店的四个大汉和一顶轿子。

巧儿开了院门，和丹雪梅走过不长的白石甬路，打开正房门，二人进屋后，巧儿搬出四盆花分摆在门前两侧。凌雪庐祖孙二人随在众人之后走进小院，静静地站在院西侧一株老梅树下，看前来求医的人个个肃立无声，只有那四个大汉将轿子抬进院里后，不住吵吵嚷嚷。

巧儿出来，站在门口一喊：“看病的安静等着，谁再吵闹立即走开。”

四个大汉还有点不服气，轿子里低斥一声，四张嘴登时全闭上了。

巧儿指名叫了一个人走进屋去。看完一个，巧儿再出来叫下一个人。直到别人都看完病走了，巧儿才对那四个大汉说：

“叫你们的病人进屋里来。”

四个大汉要将轿子抬进门口，巧儿大眼睛一瞪说：

“让他自己走。”

四个大汉正在为难，轿帘一掀，从轿里走出一个人，从头到脚蒙着一条大白被单，身材魁梧，步履沉稳，顺着甬路直向巧儿走去。快到门前时，巧儿喊了声：

“把被单拿掉。”

那人踌躇了一下，猛然抬臂一挥，白被单四角张开，平平展展地飞向轿子，轻轻落下，盖在轿顶上。巧儿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说了句：“跟我来。”当先走回屋去。

那大个子走过四盆花中间时，脚步稍停一下，低头看了看盆中白玉似的数十朵小花，好像还闻了两下，随即走进屋去。

驹儿像随意闲走向前踱了两步，距离门前花盆还有两丈多远，巧儿忽然出门来向他斥责：

“来看病的在树下等着。”说完，还示意地看了驹儿一眼。

驹儿会意，马上退到树下，和爷爷站在一起。心里正在猜疑，猛听屋内大吼一声：

“你敢对老夫下毒！”

丹雪梅清清朗朗地说：“老先生为何前来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