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贼反被偷（1/2）

倚霞庄人很早便潜入西安，租赁民房，隐蔽形迹，暗中观察动静。雷展不耐离群索居，时常溜出去四处游逛。一天，雷展独自溜到南门外闹市区里，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正玩得兴高采烈，看见一个卖艺的耍猴子，他便挤在群中看热闹，那小猴子不但会翻跟斗，钻藤圈，还会学人洗脸、吃饭，看热闹的人多，不住挤来挤去，雷展看出了神，一点也未警觉身边挤过来什么人。等耍猴的收摊了，他想给点钱，一摸衣袋才知道银包丢了。急忙转手再一摸腰间，发觉革囊中二爷爷给的两枚无声雷也丢了。雷展登时傻眼了，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倚霞庄有个祖传的庄规，庄中的各种雷弹只能响，不能丢，在紧急关头上宁可引爆自戕，也不能将雷弹留与外人。

这下子，雷展像掉了魂儿，往日那些龙睛虎眼地精神全没了，蔫头耷脑，一步一顿往回走，心里还合计着回去后该怎么对二爷爷说。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踩上了一条腿，冷丁未加小心，几乎闹个前趴，气得雷展刚要骂人，被踩的人说话了：

“这是谁呀？大白天走道不长眼睛，我瞎你也瞎吗？”

雷展一肚子气，本来想大骂一通出出气，低头一看，坐在地上的花子直翻白眼，原来二目失明。不禁噗嗤一笑说：

“对不起，瞎兄，我双目失明，不知你坐在地上，踩疼了吧？下回再不踩了。”

雷展一边说一边忍住笑，想从花子身前绕过去。不料花子眼瞎耳朵却挺灵，一伸手中的打狗棒正插在雷展两腿中间，大喊一声：

“哪儿走！你双目失明怎知我坐在地上？想糊弄我失目人啊，没门儿。”

雷展两腿叉开站在花子面前大声问：“你说怎么办？”

花子说：“赔我一钱银子。”

雷展说：“本来也该赔你一点钱，可是我失盗了，身上分文皆无，想赔你也赔不了啦。”

花子说：“我不信。”

雷展说：“不信你就摸摸。”

雷展说着就蹲下身来，花子放下打狗棒，两手在雷展腰间一阵乱摸，当摸到雷展腰间的革囊时，雷展瞿然一惊，花子却煞有介事地不住点头说：

“嗯，像个失盗的样子，少不经事，到处乱跑，丢了值钱的宝贝，还不得挨打屁股啊。这样吧，你踩我一下，我赔你点银子吧，算是见面礼。”

花子一面说一面从破衣下面摸出一件东西送到雷展眼前。雷展一看，乐得差一点蹦起来，正是他丢失的那个银包。他一把抓住花子右手，急三火四地说：

“花子老兄，我还丢件东西，你……”

花子左手一伸捂在雷展的嘴上，两眼一闭，再睁开时竟然双睛照人，黑白分明。雷展啊的一声吓了一大跳，这花子是装瞎，一翻白眼能把黑眼仁藏起来。

花子小声问：“你丢了宝贝？”

雷展两眼直盯着花子，使劲点点头。

花子又问：“什么宝贝？”

雷展说：“两个家雀蛋儿。”

“家雀蛋儿？”花子四外扫了一眼，站起来拍拍屁股，不经意地说：“那个老白毛一拿在手里，差一点乐昏过去。家雀蛋儿这么珍贵？”